原本刚刚恢复平静的心跳又开始动荡起来,秦野喉头滚动,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干涩,连呼吸也急促几分。彻底清创后,邵寒又拿出止血药粉,厚厚地撒在伤口上,随后他抓起那几株新鲜的三七,快速摘掉根茎上的泥土,放在嘴里用力咀嚼起来。苦涩的汁液弥漫口腔,邵寒不由皱眉,他将嚼烂的、混合着唾液药汁的绿色糊状物,小心地敷在撒了药粉的伤口上。三七活血止血、消肿定痛,是眼下能找到最好的应急草药,简单的药理秦野这个猎户也清楚,因此他从头到尾都沉默着看着邵寒动作。最后,邵寒用干净的纱布一圈圈仔细地将伤口包扎好,打结固定,做完这一切,邵寒才松了口气,额头上也全是汗。他抹了把脸,看向秦野,“暂时只能这样处理,血基本止住了,但伤口很深,必须尽快去镇上找医生缝合,以防万一还要再打一针破伤风。你现在能动吗?我扶你下山。”背下去是不可能的,邵寒身体瘦弱,才养了不到一个月,他可不想逞能。秦野一直沉默地看着邵寒忙碌,他专注的神情,毫不犹豫用嘴嚼药的动作,以及处理伤口时沉稳的双手……都清晰地烙印在他眼里,莫名的引人注意。腿上的剧痛依旧,但似乎被另一种奇异的感受冲淡了,他试着动了动受伤的腿,钻心的疼,但勉强能借力。“还行。”他声音低沉,尝试着用没受伤的腿和邵寒的肩膀做支撑,缓缓站起来,高大的身躯有一半重量压在邵寒并不宽阔的肩膀上。明明之前他也背过邵寒,但不知为何这次就是有种莫名的僵硬,手脚一时间不知道放哪才好。“慢点。”邵寒稳稳地支撑着他,两人一步一挪,慢慢向山下走去。山风穿过林间,带来刺骨的寒意,邵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秦野侧头看着身边这个比自己矮了大半个头、却努力支撑着自己的年轻知青。他鬓角的汗珠在晨光中微微发亮,呼吸因为负重而有些急促,但眼神依旧清澈坚定。秦野想起他之前两次无声的帮助,想起他此刻毫不犹豫的施救和堪称专业的处理……这个叫邵寒的知青,和他见过的所有人,似乎都不太一样。他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文质彬彬的外表下藏着一种韧劲和果敢,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似乎装着比这大山更深沉的东西。一种陌生的、带着探究和隐隐好感的情绪,在秦野这个惯常独来独往、心如磐石的猎户心底悄然滋生。他沉默地挪动着脚步,肩上传来的支撑力量虽不强大,却异常可靠。下山的崎岖小路,似乎也没那么漫长了。“谢了,邵……大夫。”秦野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不常表达的别扭真诚。他没再用“知青”这个疏离的称呼。邵寒愣了一下,随即淡淡一笑:“秦大哥客气,我也算不得什么大夫,之前你也帮过我,这是我应该做的。”两人不再多言,身影在晨光熹微的山道上,相互扶持着,缓缓前行。秦野的目光偶尔落在邵寒清瘦却挺直的背脊上,那里面沉淀的东西,让他第一次对一个“外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怕秦野母亲和妹妹担心,邵寒直接将人带去了他和陆向阳住的地方,他得用陆向阳的自行车将人送去镇上卫生所。从山上到家里的距离不算近,邵寒几乎是半拖半抱着秦野,每一步都异常艰难,秦野沉重的呼吸喷在邵寒颈侧,尽力克制着颤抖。就在邵寒感觉自己的力气即将耗尽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地从远处跑了过来。“邵寒,你跑哪儿去了?怎么才回……”陆向阳清亮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惊愕地停在几步开外,目光死死锁在邵寒身上。陆向阳只看到邵寒那件军绿色的新棉袄前襟和袖口,赫然沾染着大片已经半干涸的、刺目的暗红色血迹,以至于他忽视了一旁脸色惨白如纸、小腿裹着渗血纱布的高大男人。“邵寒,你受伤了?”陆向阳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惶恐,一个箭步冲上前,就要去拉邵寒检查。“不是我的血!”邵寒急忙解释,声音因用力而有些喘,“是秦大哥,他掉进捕兽坑,腿划伤了,伤口很深,得赶紧去镇上卫生所。”陆向阳这才看清邵寒身上血迹的来源,悬着的心猛地落下,随即又被秦野腿上那狰狞的包扎和邵寒苍白疲惫的脸色揪紧。他立刻上前,二话不说架住秦野的另一条胳膊:“我来,你歇会儿。”陆向阳的加入顿时分担了大部分重量,邵寒顿感肩上一轻,几乎脱力地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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