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午后的暖阳笼罩着这座沿海城市,那点浅薄的暖意落在皮肤上很快被湿冷的寒风掠夺。
花言今天特意在厚斗篷里面穿了一件同色系的高领毛衣,不仅牢牢遮住了脖颈,甚至足够他再埋进半个下巴。
费奥多尔确实不希望他在横滨浪费过多的时间,昨晚没有做的太过分,最起码没严重影响到他今天行动。
他停留在弗朗西斯公司门前,走进大厅向前台说了预约的事情,没有让他等太久时间,弗朗西斯在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乘坐电梯出现,见面先给了花言一个热情的拥抱。
“这可真是罕见,你居然主动找我想要请我吃饭。”弗朗西斯抱了一下又分开,双手搭在对方肩膀上,爽朗地问:“我们去哪吃?我的朋友?”
“要去吃怀石料理吗?横滨有一家怀石料理还算不错。”
花言给出了一个新的提议,他原本想说去上次去的那家餐厅,但又想起来那家餐厅似乎不太方便谈话,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他跟学院线众人吃的、有单间的那家怀石料理。
“听起来像是商务餐,我记得这里的合作者都喜欢把地方定在怀石料理的餐厅。”弗朗西斯言简意赅地点评,旋即又毫不犹豫地点头,“不过味道确实不错,我们就去那吧。”
弗朗西斯公司的位置距离那家怀石料理餐厅并不远,他们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在路上。
弗朗西斯今天心情似乎相当好,面对谁都充满了热情,脚步也透着轻快的气息。
花言点了一下自己感兴趣的餐品,随即将菜单递给了弗朗西斯,后者点的跟花言大差不差,显然他们在这方面的品味近乎一致。
花言手里捧着一杯清茶,氤氲的白雾遮掩住了脸上没有被墨镜覆盖的更多细微表情。
“你最近……怎么样?”
“最近?最近很好啊。”
弗朗西斯盘腿坐在垫子上,单手撑着下巴,坐姿洒脱不羁,“无论是工作还是家庭都很好,最近我的家庭医生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泽尔达的病好了,让我有空多陪陪她,所以我正打算这几天回故乡,毕竟没什么比家人更重要的了。”
“这样啊……”
花言在意识到其他平行世界力量体系的改变是源于他无意识中的潜意识倾向,他就想到了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好的朋友,因此他潜意识里自然也会想要替对方完成愿望,但如果完全实现对方想要让女儿死而复生的愿望,那涉及的时间线与所要影响的平行世界都会相当广,甚至说不准会引发蝴蝶效应完全更改现在这个世界,影响更多人的命运。
更别提他当时只是普通地覆盖了世界观,所能影响的范围十分有限,这已经是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为对方做到的最大范畴了。
“抱歉。”花言近微不可闻地叹息。
“不用道歉,我的朋友。”
弗朗西斯接过外面服务员敲门后递进来的食物,按照各自点的餐品分别放在了自己与花言面前。
“我知道这些跟你有脱不开的关系,也能够意识到记忆里与现状的违和之处,但就像是商人在生意上需要见好就收一样,我不会去过多寻求真相——那是十几年的我会做的事情了,所以只要我现在为这个结果感到高兴,那就说明这是好的结果,不用太过在意那些不完美,花言。”
花言墨镜下的眼眸微微睁大,手中的筷子也停顿在半空。
“怎么?”弗朗西斯抿了一口清酒,调侃道:“被感动到了吗?”
“只是有点意外……”花言缓缓眨了眨眼睛,有些恍惚,“我没想到你居然能记对我名字。”
“噗!”
弗朗西斯刚喝进去的清酒没忍住扭头喷了出来,他握拳抵着嘴巴不断咳嗽,被腥辣的酒液呛到了气管。
花言担忧地看着咳得满脸通红的弗朗西斯,“你还好吧?”
“还好。”弗朗西斯摆了摆手,平复了咳嗽,“好了,来说说你的近况吧,一开始我还有点奇怪你为什么会先预约上午见面,又把时间改成下午,现在看来,你晚上的生活相当丰富啊。”
弗朗西斯说着颇具提醒意味地看了眼对方夹菜时抬起的手,后者手腕内侧布着些许暧昧的痕迹,甚至还有不甚清晰的齿痕。
“你应该不是那种轻浮的人,所以……是爱人吗?”
花言顺着对方视线看向了自己手腕,有些头疼地点头,“嗯,抱歉,我没想到会把这餐饭拖到下午。”
“你总是太过客气,爱人喜欢粘着自己,这不是好事吗?”弗朗西斯露出了回忆的神色,“以前我跟泽尔达刚在一起时,她也经常这样粘着我,恨不得在我身上每个地方都留下她的痕迹,当然,我也是,在爱情里这份自私的占有欲都会变得可爱起来,也许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甜蜜的烦恼’?”
“我没有把我要回去的事情告诉她,我准备先筹备一个盛大的聚会,然后在聚会上出现赠送她最喜欢的礼物,给她一个惊喜。”弗朗西斯兴致勃勃地跟对方探讨,“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可能有些俗套,不过既然这种方式能够被世人追捧、一直经久不衰,那肯定有它的独到之处。”
“很不错。”花言真心实意地夸赞。
“那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儿就打电话让人准备能够铺满整个庄园的玫瑰!”
弗朗西斯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将话题重新落回对方身上,“说起来,你的任务怎么样了?你都能帮助我了,想必任务对你来说也轻而易举了吧?”
他提起这点有些遗憾,“之前我问扳手长官要了一个人情,想要投资一下你,但没想到你完全用不上。后面我在学院里想要借助教师的身份帮你点什么,结果只能逮一下那个白毛俄国人,其他的你也完全不需要我的帮助,让人有点挫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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