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幼弟今日行事实在反常。“你不看丹丸了?我吃了怎么办?”霍彦脚步未停,手已搭上门闩,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你等我洗漱完。一身沉水香,臭死了。”话音未落,人已推门而出,消失在门外渐浓的夜色里,只余下那缕兰香在门口徘徊了一瞬,便被夜风吹散。霍去病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半晌才“啧”了一声,细眉拧起,带着莫名的一丝不爽,“哪里臭了?他身上香得都扑鼻子了……以前也没这毛病呀?”他下意识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袖袖口,一股清冽熟悉的梅花气息钻入鼻腔——这正是霍彦平日里最爱熏染,也是他们兄弟二人惯用的熏香。阿言越来越挑剔了。咦?虽时下贵族爱熏椒兰香,但阿言不是向来嫌这气味浓,只熏些闻起来就冷嗖嗖的香的吗?他何时开始熏这馥郁的兰香了?而且……以前熏香,都是两人衣物放在一处熏笼上一起熏的,省事又统一,今日幼弟身上这兰香,分明是单独熏染的!特意为之!多年习惯,说改就改!还多花钱!他嘟囔着,心底泛起一丝被排除在外的失落。“幼弟变了,有东西都不给我了。”为什么突然要单独熏香?为什么不一起熏?一起熏不更省事。他们以前不都熏一个香的吗,说一句话的事嘛这念头一旦升起,便如藤蔓缠绕。霍去病坐直了身子,锐利的目光落回榻上那卷摊开的话本上。那话本讲的正是时下流行的真假替身、兄弟阋墙的狗血故事。他越看越觉得话本里那个早出晚归的主人公,行迹与今日的霍彦何其相似!连解释都不解释!太过分了。莫非阿言在外面另找了个兄长。本来就有很多想当阿言父亲,现在多个兄长也不奇怪。可恶!不行!他直起身子,仔细翻书,越看越觉得十有八九。亏他还心心念念想着把那枚据说流光溢彩、漂亮得不似凡物的金丹留给幼弟把玩!那个金丹真的很漂亮的!金灿灿,还透着红光!竟然有人抢他幼弟!不行,他要去找舅舅去!霍彦回到自己居住的西跨院净室。室内早已备好温水和干净的衣物。他屏退左右,迅速褪下外袍、深衣、里衣。衣物堆叠在冰冷的地上,那特意佩戴的兰草香囊尤为刺眼。他赤足踏入宽大的漆木浴斛,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他掬起一捧水,用力搓洗着颈侧和手腕。洗浴完毕,他仔细嗅闻全身,直到没有兰香后,才换上素白柔软的里衣,用布巾绞干鸦青的长发。随后,他面无表情地将换下的所有衣物,连同那个兰草香囊,一股脑投入了净室外专设的、烧着炭火的香炉中。橘红的火焰瞬间舔舐上来,丝帛焦糊的气味混合着兰香、沉水香,在空气中扭曲升腾,最终化为灰烬。做完这一切,他换上一套家常的月白色深衣,通身再无半点熏染,这才再次踏着月色,走向兄长的东跨院。一推开门,迎面就是一声哼!这尾音拖得很长,好像怕霍彦听不见似的。霍彦脚步一顿,抬眼望去,心道谁又惹他阿兄生气。只见霍去病依旧歪在矮榻上,手里的话本也没再看,正死死盯着他,见他看过来,立刻偏过头,又重重地、更加用力地哼了一声。霍彦何等敏锐,心中立刻了然。哦,这是恼了他了。他窥着霍去病的神色,走到矮榻对面的另一张铺着锦垫的小榻前,准备坐下。屁股还没挨到锦垫呢,又是一声更响亮的,“哼!”霍彦:……霍彦下意识站起来了。不坐了,别哼了。兄弟二人相处,因着霍彦自幼敏感又兼心思细腻,所以最爱使小性子但好哄。闹别扭通常被兄长哄几句也就好了。霍去病则截然不同,他性情疏阔大气,能动手绝不废话,偶尔话多也是阴阳怪气嘲讽人,鲜少真的动怒。在霍彦心中,兄长有着八百米厚的幼弟滤镜,自己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顺心顺意的。是以,霍彦虽知兄长恼了,却也没太多法子。因为他阿兄根本就不跟他生气嘛。他们是双胞胎,阿兄也很好哄吧。现实却与之截然相反。他这位阿兄,表面上是个冷峻寡言、杀伐果断的酷哥,实则内里藏着个被娇惯长大的小王子,打小喝药就要人哄着,练武耍帅就要人夸着,连看到路边新奇的狗都要拉幼弟陪着看半天。毕竟年少封侯,战功赫赫,又是天子宠臣,舅舅阿母就连霍彦都很宠他。照弹幕的话说,那是“打小就大气,但偶尔真的很娇气,是个高需求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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