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可以站起来,擦干净眼泪,然后挪开桌子椅子,一定能完全找到,可我此时不想起身,只这样执拗地跪了好久,边哭边捡。好像这样就能让宋霂心疼,然后回来找我。可惜最后,那串佛珠却没能找全。尽管我清醒过来,疯了一样去找那不见的最后一颗佛珠,但就像宋霂走得毫无预兆那样,这颗佛珠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从刺痛的喉咙里找回呼吸,差一点就把整个家的东西都拆了,可还是找不到。找不到,我捧着一手佛珠,心中死寂。或许是上天不想要我得到她。是啊,宋霂是我抢来的,是我强求的,是我用尽一切手段绑在身边的。本来就不该在一起,所以上天将她收回去了。掌心硌得生疼,我低头去看,这才发现是我握得太紧,指甲都快顶翘了。宋霂会心疼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我倏然松手,惊得左右望去,下意识已经挤出虚假的泪水。“姐姐,我没有让自己受伤。”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地只剩下我惶恐不安的呼吸声。不可能有人回应我。她已经不在了。喉咙一阵哽咽,我缓缓弯下腰,心痛到无可复加,只能再一次将不小心滚落的佛珠一颗颗捡起,又小心翼翼地用盒子装起来。不能再弄丢了,这是她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之后的日子我都没什么记忆了,只是记得房间太静,床上很冷,我唯有抱着那个坚硬的木盒子,被它的角硌到心口不间断的疼,才能在朦胧地睡过去。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窗帘都已经被我拉上,到处都是黑暗,浓郁得几乎要让人溺毙其中。但我却觉着安心,睁着眼,就会在一片墨色中忘却宋霂出车祸那天的雪白,也能忘记那摊被雪稀释的无尽血水。可惜的是没有噩梦。我已经不介意是不是噩梦,起码能够在梦里见到她,那就是我莫大的荣幸。可是没有,我一次都没有梦见过她。她真的就这样完完全全抛弃我了。没给我任何挽留机会。直到某天我死一般躺在床上,门口却突然传来些声响。我整个人为之一惊,弹跳起身,死死地盯住黑漆漆的玄关。这里其实不是我家,是宋霂的家,或者说,是宋霂和我在一起后,才让我进来住的。在这之前,还有另外的人可以住在这里。咔哒——门被打开了。我顿时感到一阵恼怒,仿佛被什么东西刺到了,想也不想就冲去玄关。啪,客厅的灯时隔这么久终于亮起,骤然的光亮让我的眼睛痛出两行泪水。惨白的灯光照尽了我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而我也在几近失明的情况下,听到了来人的询问。“陈岐?!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温和的女声很熟悉,可太熟悉了,是让我恶心的熟悉。大概是心底那点可怜的自尊,致使我怎么也不肯在这个人面前露怯,再痛也要强撑着睁开眼,紧盯着她。“温珂。”我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像是破风箱艰难地扯出调子,难以入耳。一时间尴尬和自卑几乎要淹没我。温珂,温珂,呵这个人知道进门密码多正常啊。毕竟在自己抢来宋霂之前,就是她们两人亲密无间。那是自己永远也没办法融进去的氛围。我感到呼吸不畅,只能后退两步,试图把自己藏回阴影之中。但下一秒温珂就把我拉住,她的脸色很难看,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心烦。“你这个样子怎么让宋霂放心。”“关你什么事!”我用尽力气对她大吼,试图找回自己的场子。温珂只是楞了几秒,就用那种微妙又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我。我心头噌然冒出一团火,怒不可遏,“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温珂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目光,只是对着我叹气。她缓了几秒才开口,“好好活下去,宋霂那么爱你,她肯定不会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能是她那一句宋霂爱我听起来太动人,我渐渐平静下来,可心口还是阵阵钝痛。“她都不在了,我怎么样她哪里看得见。”我轻轻开口,近乎呢喃地回答。宋霂就是不要我了,怎么可能会关心我现在过得如何。余光里,温珂的唇抿得很紧,似乎是不赞同我的说法,但她没有多说,只是把一封信拿出来,珍重地递到了我手中。“这是她那天给你的生日礼物之一。”温珂声音很低。我乍然抬头,死盯着她,紧紧捏住她递来的信封,指尖绷到有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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