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内青草冒出了头,喜鹊也在安宅的大门上叫。安母这两日喜滋滋地,因有人要给安花儿说亲。安花儿也二十七了,早该出嫁的年纪,却一直没人看得上她,拖到现在。安母大发慈悲地叫白雪停工一天,陪安花儿去相看。白雪不安地,“娘,为什么叫我陪?我不会说话。”安母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你不会说话,叫你陪就陪,又没让你说话。”安思明在边上嘲笑,一语道破,“还不是看大姐长得歪瓜裂枣,怕人家看不上,得找个更歪瓜裂枣的衬托下。”抱怨起来,“咱们家这是什么家,女的全都长得奇丑,我天天看见你们两个,我饭都吃不下去!”安花儿作势要打他。白雪暗暗垂下头,原来是因为这个。只见安母这一招果然妙,原先对方已见过安花儿,对她相貌颇有微词,白雪一拱着背出现,对方便觉得安花儿貌如天仙了。两家的婚事速速定下。-安花儿即将出嫁,开始顾虑自己的形象,怕在家养的不好,去了夫家遭嫌弃,天天要吃这个要吃那个,要买好看的衣裳。安母宠她,也就随着她去。诸般压力都到了白雪头上,她既然在酒楼干活,每日从后厨讨些好菜回来也不是难事。白雪甚是为难,“娘,我只是个擦地的”但二人只瞧着她,她知无可商量,也只有硬着头皮去了。果然遭了厨房一阵奚落,说是个擦地的也想要剩菜,怎么不直接上街乞讨。白雪无法,回家如实交代,又遭了二人喝骂。她浑浑噩噩地在街上走着,这日,安母又安排她来码头扛沙包。家里一方面安花儿要出嫁,要好衣裳好吃食地供着,一方面安思明又出去偷偷地赌了,输了个精光,这些漏洞都得她来补。光是擦地已经供不起这家人,还得再加个活计。安母思量她是个驼子,正好方便驼物,去码头扛沙包倒合适。白雪依照交代走到码头时,那一伙正在搬货的马夫都惊呆了,怎么是个女子!她咬着牙把几十斤的沙包往背上扛,男子们纷纷喊住,“姑娘!快放下!”“这不是你能干的活!”白雪撑住两条腿,坚持往前走,“不扛沙包回家会被打的。”众人无奈,恰见她能驼,便随她了。-春去秋来,寒来暑往,白雪一人扛下了整个安家的生计,在码头、酒楼间不断奔波。不知道何时,白发又多了数缕,迎面相对时,已能明显看出这是个中年妇人。夜里做梦,魂灵恍惚,好像梦到过什么奇山异水,云雾彩霞。白雪转了个身便将之抛了,不屑细望。现在的日子很平静,再这么过二三十年下去,她也差不多能入土了。总受风霜欺的一生便可以结束了。-年底,家家户户都开始晒腊肉腌咸鸡的季节,安慎甫回到了秀水城。他是失意着回来的,在京城大考中名落孙山,一路郁郁,下船时也愁眉不展。不过手边倒牵了一个蓝衣女子,女子身量细长,目光清冷,言语不多。安慎甫一眼就看到码头上扛沙包的女子是白雪,惊得一下甩开蓝衣女子的手,匆匆地奔过来,把她背上的沙包砸了,“你在干什么?你一个女子,竟来扛沙包!”白雪见是安慎甫回来了,也有几分高兴,这意味着家里又有生计了,也许她不用再这么辛苦。“秀才,你回来了!”头一回见她朝着他笑,还如此热烈,好似很欢迎他,安慎甫不由得目光暗了暗,难得地直视她,“你天天等我回来?”白雪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安慎甫更是不安。后边的蓝衣女子已走上来,直视白雪,刻意牵起安慎甫的手。“她就是你夫人?”“是。”目光打量,果然是个驼子,还比普通人黑,皱纹也有了,白发也有了。她这模样,难怪安慎甫对她一点挂念都没有。白雪瞧着他们牵着的手,这方面她还是懂的,心里生气,直接背过了身,堂而皇之地走了。“她好像不高兴。”女子说。安慎甫安慰她,“毕竟是结发妻子。但我保证,她绝对无法阻挠你我的感情,我会光明正大地娶你进安家。”女子冷笑一声,“什么娶,明明是纳妾。”-女子名叫张素雪,颇是巧合的与白雪同名了一个雪字。这女子不嫌安家家穷,主动愿意做妾,安母自然是一百个欢喜,左右是没法靠白雪生孙子了,当然早早纳妾的好。张家的纳妾婚礼倒是隆重,因安慎甫格外爱重这女子的缘故,当日迎娶白雪,花轿只用了四人扛,纳妾的轿子却用了八人扛。同白雪办酒时,只简单摆了两桌,迎娶张素雪时,安宅里外都铺了桌子,十里八乡的亲戚都请了来做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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