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霰整个人僵在原地。周遭喧闹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仿佛瞬间退潮,只剩下张院长温和却如同惊雷的话语在耳边炸响,一遍遍回荡。“……他是我弟弟……”“……报纸上登的……丢在门口……”“……他抱着个小襁褓跑进来……”那些刻意模糊的、关于身世的疑问,在此刻被猝不及防地撕开,露出了赤裸裸的真相——他不是哥哥的亲弟弟。他是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弃婴,是哥哥在寒冬里守候多日,“捡”回来的孩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血液奔涌着冲向四肢百骸,带来一阵阵眩晕般的狂喜和难以言喻的酸楚。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横亘在他心头那名为“血缘”的、几乎让他绝望的枷锁,竟然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哥哥他……还没告诉你吗?”张院长看着见霰骤然变幻的脸色,意识到自己可能说漏了嘴,有些尴尬和懊悔,“窥雾这孩子……他肯定是怕你知道了难过。他待你,那是掏心窝子的好,当真是比亲兄弟还亲!你那么小的时候,喂奶换尿布,都是他一点点学着做的……”见霰猛地回过神,压下翻江倒海的心绪,脸上绽放出一个无比真诚、甚至带着点释然和感激的笑容:“院长,您放心,我知道的。哥哥对我有多好,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我怎么会怪他?”他的声音有些发颤,但眼神异常明亮。又寒暄了几句,张院长才步履蹒跚地离开。见霰站在原地,手里捏着刚买好的春联和福字,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冬日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暖洋洋的,却驱不散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狂喜之后,是一种更深沉、更坚定的决心——没有了血缘的阻碍,那份深埋心底、早已变质的情感,终于可以不再背负沉重的枷锁。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却点燃了胸腔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回到馄饨馆,推开门,温暖的空气夹杂着熟悉的面粉香扑面而来。窥雾正背对着门,在案板前揉着一团醒好的面,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专注的侧影在午后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静。睡美人见霰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像擂鼓般剧烈跳动起来。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几乎是本能地快步走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林窥雾的腰,脸颊埋在他带着淡淡皂角香的肩窝里,闷闷地唤了一声:“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林窥雾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身体一僵,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能感觉到见霰的呼吸喷洒在颈侧,手臂环抱的力度带着一种近乎失态的依恋。“怎么了?出去一趟跟丢了魂似的?”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那一瞬间的悸动,拍了拍环在腰上的手,“松开点,手上都是面粉。”“不松。”见霰反而抱得更紧了些,像只找到依靠的大型犬,贪婪地汲取着哥哥身上的温暖和气息,“窥雾,我好开心。”他脱口而出,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毫不掩饰的雀跃。林窥雾的心猛地一跳。“窥雾”?他有多久没听这孩子这样叫自己名字了?自从他懂事后,一直规规矩矩地叫“哥”。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转变,还有那句没头没脑的“好开心”,让他心里那点莫名的慌乱更甚。“没大没小,”林窥雾刻意板起脸,语气却没什么威慑力,“叫哥。”“……哥。”见霰顺从地改口,缓缓松开了手臂,但身体依旧挨得很近,目光灼灼地看着林窥雾,那眼神亮得惊人,仿佛蕴藏着千言万语,又像在细细描摹着他的每一寸轮廓。林窥雾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今天的弟弟格外不同,那声“哥”叫得也似乎格外缱绻,藏着些他不敢深究的东西。“好了,洗洗手去,”他转过身,避开那过于炽热的目光,拿起擀面杖,“等下包饺子,早点吃饭。”“嗯!”见霰应得清脆,转身去洗手,步伐都带着轻快的跳跃感。当晚,林窥雾躺在自己房间的单人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窗外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影。弟弟白天那异常兴奋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林窥雾总觉得这声哥不同于之前的,似乎藏着别的东西,但说不上来。还有那个拥抱…一幕幕在他脑海里回放。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一种脱离了掌控的感觉,让他有些心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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