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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盛放看了简一一眼，没有过多的诧异就替他解释起来。老人听了摇了摇头，他抬起手来，此刻已经没有抖得那么严重，他开始缓慢的比划，伸出手来食指和拇指相碰，另一只手缓慢地划了划剩下的三根手指。简一一下愣住，老人在对他比划手语，问他的名字。这种感觉对简一来说有些神奇。简一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现在的小缺陷，大部分的同僚或者是朋友会故作正常地同他交流，似乎是想维系他的自尊心，宽慰他一切照旧。但眼前年迈的老人直接跳过了这一步，对待他像是对待一个真的需要帮助的人。作为一个从来都在关照别人的刑警，在刚刚似乎是被别人关照了。这让简一的内心产生一瞬间的无所适从。“爷爷，我叫简一。”简一不由地坐端正了。‘好名字。’老人还是打手语，但他动作比较慢，像是并不熟练‘留下来吃饭吧。’简一还有些愣神，好像不知道该不该点头，一旁的盛放拍了拍他的背。“以前亲戚里也有残疾人，爷爷会一些手语。”盛放道，“吃了再走吧，平时家里也挺冷清的。”简一留了下来，盛放的爷爷时不时用手语问他什么。小马扎有些矮，简一几乎是蜷着坐在茶几边，但他人却是放松。面对一个自己无法用语言交流的老人，他却没任何害怕对方听不清的负担，在这一刻，在他读懂对方的手语时，他觉得自己重新成为了正常人，能与人没有障碍地交流。他一放松，脑子就不免开始想些别的，回神的时候发现厨房已经传来了菜香。他站起来想去帮忙，盛放却已经走出来了。“随便做了点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喜欢啊。”简一道。盛放哈哈笑：“你这也太客气了，还没吃呢。”简一指了指厨房的方向：“红烧肉和萝卜汤，我喜欢的。”盛放惊讶地顿在原地：“你这安的什么狗鼻子？”简一耸耸肩：“我原装的。”坐在一边的奶奶似乎被这样轻松的对话感染，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一个劲地在叫小放。简一过去扶她到沙发坐下，家里比较小，茶几也当餐桌用。盛放奶奶更加开心，拉着简一，也叫他小放。“这是小放，这是小放呀。”“哎呀奶奶，”盛放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却又颇为无奈道，“你又开始你那寻找小放的游戏了。”晚饭过后简一不好意思吃白食，抢着洗了碗，离开盛放家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今天有些麻烦你了。”简一道。“多双筷子的事。”盛放摆了摆手，“倒是你，我的日记本帮我找了吗？”简一脚步一顿，迷茫地看过来，脸上写满了‘完全不记得’。盛放无奈地笑起来：“明白了，下次再说。”简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抠了抠头：“我下次一定记得，其实……我还有个事情想要麻烦你。”简一此刻颇为佩服自己蹬鼻子上脸的本事，但不知道是因为盛放认识沈世航，还是因为盛放的爷爷对他的照顾，他现在足够信任对方。李静雯的事情他方才又想了一下，决定让盛放帮忙。自己也好，方圆也罢，其实都不是最靠近此刻李静雯心理的人。他刚才被当做聋人对待的时候突然就想明白了，或许盛放应该可以更加明白李静雯受到的伤害，接受盛放的帮助一定比接受自己的要来得轻松。简一约了盛放第二天在李静雯的舞蹈教室楼下碰面。盛放来得比他早，远远地就朝他招了招手。她还是穿着她简单的运动套装，中短发收拾得很利索，没有耳钉没有项链，干干净净。城市里有许多热爱打扮的年轻男女，时时刻刻都向外面散发着自己的个性色彩。但也有一种人穿着简单随便，乍看并不起眼，然而一见到对方就知道他们生命积攒的能量是向内流淌的，他们必定经历过一些精彩的事情。盛放就是这样一种人。“我原本不打算来的，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觉得当面说比较好。”盛放考虑了一晚，没有答应简一的请求。盛放走后，简一站在楼下，有些出神地看着李静雯工作室的招牌。脑海里还在仔细回想着盛放的话。“静雯的事情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劝她。”盛放说得很温柔，“简警官，她是你的一位案件当事人，是我朋友的委托，我们都是李静雯生命里过路的行人而已。但是人生有许多事情是靠一个人走不出去的。我们都无法知道她的亲人是否会支持她，也就无法为她承担她伸张正义的风险。你说她的生活很平静，不想要打破，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想这么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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