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混蛋。
谢瑾宁被他盯得尾椎酥麻,肌肤爬上细细密密的小疙瘩,他低低喘息几声,那股厚重又温暖如耀日的气息,在酒意侵袭中也竟也变得苦涩。
他缓声道:“严哥,你喝醉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这一声仿佛打碎了某种桎梏,被钉在原地的男人僵成一块铁板,直起身时,仿佛还能听到骨骼间的爆鸣脆响。
被阴影吞没的月白重现。
瓷罐被严弋放于胸口,谢瑾宁手掌摊开欲接,悬在空中的大掌却半分未松,筋络绷起,甚至收得更紧了些。
“我帮你。”
“真的不用。”
谢瑾宁一根根掰开他的指节,意外的轻松,拿走瓷罐后,他朝屋内走去,背对着严弋。
“我不能什么事都让你做,严哥,那太麻烦了,上药而已,这点小事我可以的。”
“不麻烦,我也从未嫌过。”严弋道,“阿宁,你受伤之过在我,我说过会负责到底,那便绝不会食言。”
困兽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他上前,“既然你如今已认下我这个哥哥,为何不愿让我帮你?”
谢瑾宁险些被他说动,紧紧咬住下唇,闷声道:“反正……就是不行。”
瓷罐被男人贴身放着,也带着他身上的热意,谢瑾宁将其捂在掌心,发凉的指腹被暖得微微发麻,“严哥,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第三次驱逐。
即使背对,谢瑾宁也能感受到那股视线落在自己后背,快将他盯穿。
但他始终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空气在沉默中阴冷、凝固。
终究,又是一声“吱呀”,凉风窜入,又停歇,卷起的发丝回落。
严弋走了。
手心的瓷罐逐渐冷却,指尖不自觉摩挲几下,被光滑冰冷的外壁冷得一颤。
谢瑾宁发觉,自己仍是贪恋刚才的温暖。
将其放至桌上,他烦闷地将自己扔进床铺,在被间一通乱蹭。
目的达成,相信以后严弋也不会再与他过多亲近,对他过度照顾了,也不再会做出些异常的、会让他面热心跳的举动。
他们也会成为一对正常的,兄友弟恭的外姓兄弟吧……
但是为何,他一点都不开心呢?
第35章幻梦“那里不行”
夜阑人静,万籁俱寂。
静躺在床上的少年面容皙白细腻,似一尊沉睡的精致玉偶,透着薄红的眼皮紧闭,呼吸平稳,已然陷入梦乡。
朦胧间,谢瑾宁回到了他最熟悉不过之处,锦苑。
纹理细腻的青石铺地,一尘不染,再往前看,屋房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尽显气派。
不远处,梧桐在秋日暖阳下亭亭如盖,枝叶繁茂。树下,一张纹理细腻光滑的八角雕花石桌,几把圆润石凳,如意云纹线条流畅婉转,增添几分雅致。
春秋之际,谢瑾宁犯懒不愿出门之时,就是坐在此处,托着脸看戏本。耀日在摆满点心果露的桌面洒下斑驳光影,清风拂过,乳香蜜甜四溢。
他随意用几口,被晒得犯困,又拖着身子一头栽进被窝,剩下的,等阿和选过后,就都又院子里的丫鬟仆从分了去……
也不仅如此,咿呀学语,蹒跚学步,骑在谢擎肩头,被林锦华抱在怀中哄着用药,被谢昭明握着手写字……院中每处都见证着谢瑾宁的成长。
谢瑾宁不由得走了几步,还未靠近,他竟猛地意识到自己正在梦中,顿时无措地站在原地。
曾经锦苑的主人,如今却只能用眼神丈量这片天地。
不知何时,一只体型壮硕的黑色大狗踏着轻而稳的步伐,逐步向静立于院中的少年靠近。
谢瑾宁正伤怀着,忽地手心一暖,他低头,是以前经常跑到他院中蹭吃蹭喝的黑犬,德宝。
它浑身毛发黑亮,油光水滑,如一匹上好黑缎,随着走动,皮毛下的肌肉隆出力量惊人的分明弧度。
光凭外表,实在是只将养得极好的猎犬。
谢瑾宁唇角上扬,熟稔地摸摸狗脑袋,又挠挠下巴,德宝舒服地兽瞳眯起,喉咙里发出“呼噜”声,仰着脑袋更方便谢瑾宁摸。
喷洒而出的湿热鼻息与舌头一同,将谢瑾宁的手心打得湿乎乎,德宝尾巴飞快摇动,几乎成了残影,全然看不出半分能将人手臂硬生生从躯干间撕扯下的凶狠。
被它的热情感染,谢瑾宁忍不住笑意,干脆坐在地上,拍拍大腿让德宝横躺。
他被赶出谢家得太仓促,甚至还没跟德宝告别,也只能在梦中最后帮它顺顺毛了。
可下一瞬,眯起眼享受的德宝忽地抬起前爪,按在他肩头,稍一用力,便将谢瑾宁按倒在地。
在他愣神之际,德宝倾身而上,喉间低吼着低下头颅,向毫无防备的少年靠近,微咧犬嘴间,闪着寒芒的,能将三尺厚的木板咬穿的利齿若隐若现,竟是个进攻的预兆——
即使是在梦中,谢瑾宁也感觉到了兽类身上独有的野性与血腥交织的气息,甚至还有股酒气。他肩膀一缩,起了身鸡皮疙瘩。
瞳孔中的尖齿越来越近,似乎真的要刺破他的血肉,谢瑾宁闭上眼,做好了被咬死从梦中醒来的打算,心头涌起淡淡的惋惜与失落,可最后,却只等到一条舔过他侧脸的湿润长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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