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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第1页）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谢承宴的表情让她觉得很沉重。他自小在宫中的明枪暗箭中长大，少年时又被天家抛弃，这样的人必然不会太明朗，谢承宴从前一直是一种冷淡的气质，而如今，这种气质突然变了味儿。不知道是因为叶兰舟听了他的经历后，产生的错觉，还是说朝廷上出了什么事，让他觉得真的威胁到自己了。不然，他也不会起了和南疆合作的心。怕你觉得我卑劣谢承晏静躺下来，他似乎累及了，从南疆到上京的路不近，这么短的时间，他去了一个来回，中间还要和南阳巡抚沟通，还要跟着押送火药。他仰面躺着，聊着了这些，他已经有了困倦之意，却还是开口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叶兰舟侧过身，看到他眼下泛着青，眉宇间尽是倦色，她收起了药箱，心知他是在问怎么看他与南疆勾结的事。说实在的，叶兰舟并没有什么家国情怀，因为小时候在战乱中长大，饿殍遍地，易子而食都常见的事，她不愿再见到那一天，所以她认为百姓安定比汉人风骨重要得多。那年的南阳已经够混乱，难以想象紧挨着南疆的金陵是什么样子。“你若诚心要做，又为何要问我？”叶兰舟坐在床榻边，问道。谢承宴沉默片刻，才道：“怕你觉得我卑劣。”讲真，谢承宴不是一个会在意别人怎么评价自己的人，从前他手握兵权而不去就藩，被朝中人指责有负天家养育之恩，那些朝臣都将折子递到他面前了，他却无动于衷。只因那些朝臣的想法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叶兰舟。若他准备联合南疆，那叶兰舟会不会将他视为叛国贼？就此对他有什么别的看法？他问出问题的时候是忐忑的，他怕叶兰舟真的会因此而远去。谁料下一刻，叶兰舟伸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紧蹙的眉心，像要抚平那些看不见的焦灼。她指尖还带有残留的药香，碰到他额头的地方显得有些清凉。“你说我知道你的所有秘密，那我也不应该对你有所隐瞒。”谢承宴看着她，不自觉地呼吸一滞，却见她眸光平静，没有半分谴责的语气：“我并非心怀家国大义之人，这天下事谁坐镇和我也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再经历战争。”“所以。”她淡淡道：“王爷最好能赢。”她语气及淡，却让他心头一松，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指尖。谢承宴睡得沉，看来确实是累极了。他睡着的模样与平时判若两人，眉间紧簇的眉头终于舒展，凌厉的轮廓显得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连呼吸都晴得几乎听不见。叶兰舟盯了半晌，指尖悬在他眉心上方，终究没有落下。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她如梦初醒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指，随之而来的是胸口一阵悸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谢承宴早就不再是简单的交易关系了，不然他也不会和她说那么多，更不会去过问她的想法，她也不会忧心他如今的处境。窗外传来一阵冷风的呼啸声，房间里的炉子烧得猛，但她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寒意，她从床塌里面拉过棉被，盖住了他露在外面的手臂。似乎是她的袖口无意间掠过了他的胸膛，在她拉开棉被的瞬间，谢承宴无意识地拉住了她的衣袖，叶兰舟怀疑自己看错了，这不是瑞王，到更像是个在寻求温暖的孩童。帮我验药谢承宴睡下后，叶兰舟就去了杏林春，里面两个小药童忙得不可开交，因为认识的药不多，怕出了岔子，不少份药就都囤积在一起。等到叶兰舟到杏林春的时候，她的桌案前已经摆满了药方。她叹了一口气，埋头开始和两个药童一起配药，还一边教这两个药童些东西，但愿他们能记住。等到一切都忙完了，天色已经渐黑了，她拿了两颗糖给了两个药童一人一个，两人拿着糖在外堂开开心心地吃起来，叶兰舟则坐在内堂整理着杏林春的册子。杨寄予虽出身寒门，却写得了一手好字。姑娘平日看着胆小内向，字却写得大气。几份册子将杏林春的药都给标注好了，什么药在什么地方，以及最近的一批药分别都是什么时候来的，叶兰舟看了上手也快。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杨寄予嫁入内院实在是可惜，这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她正看得出神，却听门外已经来了人。此刻时候已经不早了，拿药需要一会功夫，有些客人等不起，两个药童也心知这一点，说道：“打烊了，客官若是想拿药，等明日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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