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叫葛飞的男人又抬起穿着厚底布鞋的脚,要往女人头上踹。谢花昭心里一紧,看不下去了。“住手!”她清喝一声,吸引了男人的注意。葛飞的动作停住了,不耐烦地扭头看过来。“哪来的小娘皮,敢管老子的闲事?!”他看清是个女的,胆子又大了,拿脏兮兮的眼神上下打量谢花昭,“长得倒是不赖,咋?想替这贱人挨揍?”谢花昭懒得跟他啰嗦,几步上前,挡在那个叫梅氏的女人身前。“大白天当街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王法?哈哈哈!”葛飞哈哈大笑,“老子教训自家婆娘,关王法屁事!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连你一块儿打!”说完,他竟然真的抡起拳头,朝着谢花昭脸上打过来!围观的人都吓得叫了一声。“哼。”谢花昭冷哼一声,微微侧身躲过了他的拳头,同时手腕一翻,扣住葛飞的手腕,紧跟着膝盖往前一顶。“呃!”葛飞只觉得肚子像被大锤砸了一下,疼得他立马弯下了腰,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谢花昭没松手,扣着他手腕的手猛地一用力,顺势一带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啊——!我的手!我的手!”葛飞疼得在地上打滚。谢花昭站在那儿看着他,眼神冰冷。“再有下次,断的可就不是胳膊了。”这一下,把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给镇住了,一时间没人敢出声。葛飞又疼又气,可也知道自己碰上硬茬了。他挣扎着爬起来,捂着脱臼的胳膊,嘴里不干不净地放狠话。“臭娘们!你等着!老子饶不了你!你给老子等着!”撂下这句话,葛飞连滚带爬,跑得比兔子还快,狼狈地溜了。等葛飞的影子消失在街角,谢花昭慢慢蹲下身,去看地上的母子二人。“你怎么样?伤到哪儿了?”路是自己选的梅月娥慢慢抬起头,露出布满伤痕的脸。“多……多谢姑娘……”她声音哑哑的,带着哭腔,“谢谢姑娘救命……”“先起来再说。”谢花昭伸出手,想拉她一把。梅月娥却只是抱着孩子,一个劲儿地摇头哭:“没用的……没用的……他回去了,还会打我的……他会打死我的……”她的哭声里全是无助,听得人心里发酸。谢花昭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打你,怎么不去报官?官府会管的。”梅月娥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了。“报官……报官又能怎么样?他被抓进去,关几天放出来,打得更狠……再说,我一个女人,要是离了他,带着孩子,怎么活啊?街坊邻居吐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这话,把底层女人的难处和苦楚都说尽了。谢花昭沉默了。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先把眼泪擦擦。你要是一直这么软弱,谁也救不了你。”梅月娥接过帕子,有点发愣地看着谢花昭。谢花昭站起身,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叫谢花昭,这几天会住在城东的天福客栈。从今天起,我会在那儿待三天。你要是想通了,想为你自己和孩子争条活路,就来找我。我会帮你。”她停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但是记住了,路得你自己选,也得你自己走。别人能帮你的,到底有限。”说完,她没再多留,转身继续往药铺那边去了。梅月娥呆呆地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眼神中充满迷茫。夜晚,谢花昭把买回来的伤药仔细分好。“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你们伤口不深,也得好好养着,别落下病根。”沈书砚接了药瓶,手指有点凉,抬眼仔细地看着她。“多谢嫂嫂。”屋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点。沈书砚刚想再问点什么,房门被轻轻敲响了。“谁!”阿墨的手迅速放到剑上,冷声质问。“谢……谢姑娘……”梅月娥的声音小的像蚊子叫,抖得厉害。谢花昭眉头微皱,起身走过去开门。“你怎么来了?”梅月娥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求姑娘救我!求姑娘救救我和我的孩子!”谢花昭赶紧把她扶起来,“先进来说话。”把梅月娥扶到桌子旁的凳子上坐下,谢花昭才留意到她单薄的衣服底下还有更多的伤。沈书砚看向谢花昭,沉声问:“嫂嫂,这是……”谢花昭叹了口气,把白天街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说。听完之后,沈书砚脸上罩了层寒霜,握着药瓶的手指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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