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长影两位身手不凡的女子早已在外等候。她们是谢花昭暗中培养的力量,忠心耿耿,擅长潜行刺探。“走。”三人身形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不过几个起落,便轻巧地翻进了守备森严的长兴王府高墙。谢花昭在两人的帮助下,避开几波手持灯笼的侍卫,轻车熟路地摸到了白秋练所住的锦绣苑外。她寻了个假山后的隐蔽角落,示意两人在外围放风警戒。随后,她又从随身携带的小巧包袱里,掏出一件雪白的长裙换上,一番操作后。她就变成了一只鬼。准备妥当,她足尖一点,悄然无声地飘至白秋练卧房的窗下。床上的人影呼吸声均匀绵长,很显然,白秋练已经进入了梦乡。谢花昭将气息放到最轻,然后,压低了嗓子,模仿出凄厉怨毒的调子。“白秋练……我的头好痛啊……”“你踩碎了我的灵牌……我好冷……”“还我命来……白秋练……还我命来……”一声声带着刺骨的寒意,在寂静的庭院里飘荡。睡梦中的白秋练被这诡异的声音侵扰,不安地蹙了蹙眉。“什么声音……吵死了……”她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但就在她视线习惯性地扫向窗外的时。月光下,窗户上赫然贴着一个飘忽不定的人影。一身白衣,长发披散,看不清脸。但那身形像极了……谢花昭!她想尖叫,喉咙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那白影还在幽幽地呼唤。“还我命来……”“白秋练……我好冷啊……”救救我“啊——!!!”一声短促到极致的惨叫冲破了喉咙。白秋练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窗外的谢花昭挑了挑眉,轻轻“啧”了一声。这就受不了了?这才只是个开始呢。她迅速对长月长影打了个手势,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长兴王府。回到谢府,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云柳一夜没合眼,提心吊胆地在大堂里踱步,直到看见三人安然无恙地回来,才长长松了口气。“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没遇到什么危险吧?”谢花昭换回了平日常穿的素净衣裳,接过她递来的热茶暖了暖手,才轻描淡写地将今夜长兴王府闹鬼的经过说了一遍。云柳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张成了圆形。紧接着,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肩膀微微耸动。“小姐!您这招真是……真是太损了!”“不过……奴婢喜欢!太解气了!就该这么治她!让她也尝尝夜不能寐、心惊肉跳的滋味!看她还敢不敢那么嚣张!”谢花昭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淡淡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接下来的几日,她并未就此罢手。第一晚,锦绣苑的窗外,传来若有若无的女子哭声。第二晚,白秋练半夜惊醒,赫然发现自己卧房的窗户上,印上了几个鲜红刺目的血手印。第三晚,白秋练对着梳妆台的铜镜整理仪容时,从镜子里看到身后一闪而过的鬼影……如此反复几次,白秋练彻底被吓破了胆。她精神恍惚,噩梦连连,还得有四五个丫鬟婆子守着才敢闭眼,可即便如此,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惊恐地尖叫起来。她开始变得疑神疑鬼,神经兮兮。你们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谢花昭!是谢花昭的鬼魂!她回来了!她就在这府里!她一直跟着我!她要掐死我!她要拉我下地狱!救命啊!救命啊!”下人们被她这副样子吓得不轻,纷纷躲着她走。白秋练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自然也很快传到了长兴王的耳朵里。这日,长兴王处理完公务,迫不及待地看她。刚一进门,他就被白秋练抱住了大腿。“王爷!王爷您可来了!救救我!救救妾身啊!有鬼!真的是谢花昭的鬼魂!她天天晚上来找我!她不肯放过我!她要我的命啊王爷!”长兴王低头看着她这副披头散发的狼狈样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什么鬼神之说,都是虚假的,秋练你不必去信这些。”白秋练松开他,惊慌地躲在床脚,嘴里喃喃自语。“不……不是的,真的有鬼。”谢花昭这边却也没闲着。她想起白秋练弄出来的异香,再结合从一些隐秘渠道打探来的消息和几本孤本医籍上的记载,心里渐渐有了数。终于,在一日午后,她看着瓷臼里捣捻成的浅碧色香粉,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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