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下微微用力,赵虎又是一声惨叫。赵虎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尤其对方还是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娘子。那眼神,那语气,让他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他顿时吓破了胆,连声求饶:“女侠饶命!姑奶奶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对我娘动手了!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谢花昭冷哼一声,这才松开了脚。赵虎如蒙大赦,连滚爬带地冲出屋子,头也不敢回地跑了。“师父,您怎么样?伤到哪里了?”谢花昭连忙扶起李婆婆,见她额角有些红肿,手臂上还有几道青紫的掐痕,顿时心疼不已。她从随身的小布包里取出之前做的雏菊香膏,小心翼翼地替李婆婆涂抹。“这种畜生,也配做人儿子!简直枉为人子!”谢花昭一边替她上药,一边气愤地吐槽,“师父,您怎么能一直忍着他?今日若不是我恰巧过来,还不知他要怎么折磨您!”李婆婆看着她,眼圈一红,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和苦涩:“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昭儿,让你见笑了。他……他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能怎么办呢?打骂由他,只要他还在,总归是个念想。”别去话虽如此,语气中的绝望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谢花昭听得直皱眉。愚孝要不得,这愚蠢的母爱,同样害人害己!“师父,您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跟我走吧!回白洋村,我照顾您。您不能再让他这么磋磨下去了!”谢花昭语气坚决。李婆婆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动,但很快又黯淡下去,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昭儿,使不得。我这把老骨头,去了也是拖累你。你有你自己的事要做,我不能给你添麻烦。”她怕自己成了谢花昭的负担。“师父,您怎么会是拖累?”谢花昭拉着她的手,认真道,“我正愁制香上好多不懂的地方,您在我身边,我随时都能请教您啊!您忘了,您可是我的师父!”见李婆婆还是犹豫,她又道:“而且,我一个人住也有些孤单,您来了,我们还能做个伴儿,说说话。您放心,我如今也能赚些银钱,养活我们俩不成问题。师父若是不肯,徒儿这心里,可就真难安了。”李婆婆看着谢花昭真挚的眼神,听着她句句发自肺腑的话,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多少年了,除了被人嫌弃,被人欺辱,何曾有人这般真心待她?她哽咽道:“好孩子……好孩子……师父……师父就听你的……”谢花昭见她答应,心中大石落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当即拿出之前卖香膏剩下的银钱,就在白洋村里,寻摸了一处僻静些的小茅屋。茅屋虽然简陋,但胜在干净整洁,还有个小小的院子,足够李婆婆安身立命,也能让她专心钻研香料了。将李婆婆安顿好,看着她脸上久违的安稳笑容,谢花昭也觉得心中一片温暖。李婆婆在新茅屋里住了没两日,那不孝子赵虎便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寻上门来。他一脚踹开篱笆院门,见李婆婆正在院里侍弄谢花昭特意为她寻来的几株珍稀香草,眼中贪婪之色一闪而过。“老东西!听说你在这儿享清福了?这房子不错啊!赶紧把房契地契给老子,往后这就是我的了!”赵虎叉着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李婆婆见了他,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护住那些香草。“虎子……这是谢姑娘给我寻的住处,你……你不能这样……”这逆子,怎么阴魂不散!她好不容易过了两天安生日子。“什么谢姑娘李姑娘的!我是你儿子!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少废话!拿来!”赵虎说着,便要伸手去拽李婆婆。他想着,那小娘皮上次是凑巧,这次还能那么巧?先把房子弄到手再说!“住手!”一声清喝自身后传来,赵虎身子一僵,那不愉快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他慢慢转过身,果然看见谢花昭俏生生站在门口,俏脸含霜,凤眸含煞。赵虎心里顿时就虚了三分,但嘴上却不肯认输:“你……你又来做什么?这是我跟我娘的家事,关你屁事!我娘的东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他梗着脖子,色厉内荏。谢花昭冷笑一声。这人渣,脸皮倒是够厚。“家事?你殴打虐待自己的母亲,也叫家事?李婆婆如今由我奉养,她的事,我自然要管!”“你奉养?你算老几!”赵虎跳脚,“她是我娘!我是她唯一的儿子!她的东西就该是我的!这天经地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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