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棋彻底不动了。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那个卸下了所有防备、此刻完全依赖着他的女人。奔波了一夜,他也确实需要清理一下。尤其是在服务区沾染上的那些混乱嘈杂的气息,让他觉得有些不适。他的目光掠过床头,看向不远处紧闭的浴室磨砂玻璃门。里面应该有他需要的一切。又低头看了看紧紧抓着自己衣袖,不肯松开的手。一丝近乎无奈的情绪,夹杂着某种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纵容,悄然浮现在他深邃的眼底。看来,这个澡暂时是洗不成了。关棋在心底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放弃了去浴室的想法。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动作极其轻缓地在床沿边坐了下来,尽量不发出大的动静。感觉到身边熟悉气息的靠近和稳定的存在感,许知意紧蹙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来,抓着他衣袖的手也放松了些许力道,但依旧没有松开,只是维持着一种安心的接触。她重新陷入了安稳的沉睡,呼吸平稳而悠长。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窗外的夜色浓郁如墨,只有远处城市霓虹的光晕隐隐约约地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斑。关棋就这么坐在床边,没有动,也没有再开其他的灯。他静静地坐着,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袖,目光落在她恬静安然的睡颜上。壁灯昏黄的光线柔和了他脸部硬朗的线条,眼神深邃,情绪难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不知过了多久,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线,不再是浓郁的墨色,而是染上了一层极淡的、带着灰蒙蒙冷意的晨曦微光。关棋几乎一夜未眠。他维持着坐在床沿的姿势,背脊挺直,只有微皱的衬衫泄露了他并非雕塑的事实。手臂被她枕了一夜,早已变得麻木僵硬,血液流通不畅带来的酸胀感清晰传来。但他没有动。目光始终落在身侧女人的睡颜上。她的呼吸均匀绵长,显然睡得很沉,也很安稳。紧蹙的眉头早已舒展,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放松后的浅淡弧度。抓着他衣袖的手,也从一开始的用力攥紧,变成了此刻松松垮垮的搭着。仿佛只是潜意识里确认身边有令她安心的存在,便不再需要用力抓住。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城市苏醒的细微声响,隔着厚重的玻璃窗,隐约传来。许知意眼睫微颤,像是蝶翼般轻轻扇动了几下。她似乎要醒了。关棋的目光微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反应。许知意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带着奢华质感的天花板,还有一盏造型别致却熄灭了的水晶吊灯。意识有片刻的混沌。这里是……哪里?她不是应该在关棋的车上吗?记忆的碎片开始缓慢回笼。工厂的混乱,王长富的哀嚎,夏柔柔苍白的脸,还有车窗外飞逝的夜景……最后,是无法抵挡的浓重倦意。她好像睡着了。然后呢?她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这才感觉到身下的柔软触感,是酒店里那种蓬松舒适的大床。目光下意识地转动,然后,猝然定住。关棋就坐在床边。离她很近。近到她甚至能看清他下巴上冒出的一点点青色胡茬,以及眼底淡淡的、因缺乏睡眠而留下的痕迹。他穿着昨晚那件衬衫,只是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袖口也随意地挽到了手肘处,少了几分平日的严谨,多了几丝居家的慵懒随性。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许知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还维持着某种不太合适的姿势。低头一看,果然,自己的手还搭在他的手臂上。虽然只是虚虚地搭着,但这个动作。她的脸颊瞬间升温,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阵微风。“醒了?”关棋的声音响起,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哑,听起来比平时低沉了几分。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似乎并没有在意她刚才那个堪称“惊慌失措”的动作。“嗯……”许知意有些不自在地应了一声,眼神飘忽,不敢与他对视。“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她拢了拢身上盖着的被子,声音还有些刚睡醒的沙哑。“你昨晚在车上睡着了。”关棋言简意赅地解释。“我看你太累,就近找了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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