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样啊……”季弛失落地低着头。咕噜咕噜……他肚子突然响了。季弛想到,回去吃饭,吃的是千遍一律的玉米粥。难得来镇上,不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好的,都对不起他的肚子。他忙提议,“大队长,你送我们来镇上,都没收车费,要不我请你们到国营饭店吃顿饭?”张明珠闻言抬起头,心动了。她极少来镇上,她家自幼教育她节俭,国营饭店她只吃过两次。回味无穷。大队长眉毛微蹙,“请我们吃饭?不用不用!我们回家吃就好。”他摇了摇头,新来的知青就这样,花钱没个计划,大手大脚。刚来时挥金如土。用不了多久,得跟村里借粮过日子。张明珠眸子里的光黯淡下来,低下头,她就知道,她爸不会答应。“去嘛去嘛!”“我还没吃过这边的国营饭店呢,不知道有什么特色菜!”“大队长,你赶时间回去吗?不赶的话,就去一趟国营饭店嘛!”“来都来了,不让我吃一顿再回去,这也太残忍了!”季弛被拒绝也不死心,一顿输出,跑到前头抱着大队长胳膊,大有他不答应,他不放手的意思。大队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放手!你这样,我怎么开车?”“不放,就不放!”“除非你带我去国营饭店!”季弛化身牛皮糖,为了一顿吃的,豁出去了。“求你了,拜托拜托,带我去吧!”大队长被他的撒娇雷得不轻,皱着眉头嫌弃地睨他一眼。好在季弛浓眉大眼,五官周正,撒起娇来一脸稚气,到底还是个青少年,此番举动也不算太辣眼睛。张明珠目瞪口呆看着,救命,这人还是不是男人啊!比她还会撒娇!季弛一通软磨硬泡,大队长实在怕了他,“行了,行了!”“我带你去国营饭店,行了吧!”季弛笑得很阳光开朗,露出一口小白牙,“谢谢你!大队长叔叔!”大队长板着脸,“去去去,到后头去,别挨老子!”到了国营饭店,店里陈设一目了然。季弛盯着写了菜名的黑板看。张明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得了,黑板上的字认识她,她不认识黑板上的字。她移开目光。服务员朝他们喊,“喂,别站那里堵门,找位置坐啊!”季弛就近坐下,仍然盯着黑板看。大队长也停好车进来,一看黑板。嘶——他就说嘛,到国营饭店吃饭,还不如回家吃。在这吃一顿,要花的钱票,够在家里吃三顿了。浪费。季弛开始点菜,“来一份红烧肉,姜葱鸡,酱猪肘……”“等等!”大队长瞪着眼睛打断。“点一个肉菜下饭就行了,你点那么多,岂不是浪费?”季弛茫然,吃进肚子的东西,怎么能说是浪费呢?他扯着唇角笑,牙齿又白又亮,“大队长叔叔你放心,我们三个人呢,点的菜能吃完,不会浪费的!”大队长暗骂他奢侈,缺心眼。谁家吃饭这么铺张浪费的,一口气点三个肉菜。服务员不耐烦,“你们商量好没有?”“这些菜到底哪个要,哪个不要?”季弛抢着说,“都要,都要!”“再加个青菜,就那什么,白灼生菜好了!”服务员扭着屁股走了。大队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不是,合着他的话白说了?张明珠也震惊了,一顿饭点三个肉菜?比她家过年吃得很丰盛。季知青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吧!据她所知,村里其他知青,大多数跟她们村里人没啥两样,一样得节俭过日子。哦,除了宋知青和秦知青。那两个女人,也是有钱的主儿。人就是禁不住念叨。张明珠才想起宋书言,就看见她挽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姑娘走了进来。这样不行宋书言刚到国营饭店门口,也看见了他们。她干脆拉着宁玥走过去,“宁玥,我看见熟人了,咱们过去打个招呼。”“好呀!”“大队长,季弛,明珠,你们还没回去呀!”宋书言笑道。季弛听见声音抬头,眼睛一亮。“书言,你也来吃饭啊?”“快,坐这!”他殷勤地擦了擦板凳。宋书言见还没上菜,没跟他客气,拉着宁玥坐下。给他们互相介绍,几个人互相打了招呼。“你们点了什么菜?”宋书言想着,够不够吃?要不要加菜?季弛把菜名报给她听。宋书言招手,“服务台,再加个咸鱼茄子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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