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了苏郁偷偷查好的一个海边小镇。海滩的沙子被夕阳烤得金黄发红,海风带着一股子咸腥味儿,呼啦一下糊人脸上。沈明野正撅着屁股,在海浪边儿上扒拉贝壳,想找个最圆的给苏郁。手指头刚碰到一个,突然感觉无名指被一个冰凉、硬邦邦的小圈儿套住了!他猛地抬头。苏郁就站在他面前,夕阳的金光给他整个人镶了道毛茸茸的边儿。他正捏着那枚银戒,往沈明野的无名指上推,动作有点笨,还有点抖。“沈明野。”苏郁开口了,声音被海风吹得有点飘,但每个字都砸得沈明野心口发烫,“上次是你问我愿不愿意。”他说着,突然往后退了半步,就在那软乎乎的沙滩上,扑通一声,单膝跪了下去!他仰着头,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跳动的夕阳,还有沈明野自己惊呆了的傻样。他举起自己那只刚被套上戒指的手,直直地伸到沈明野眼前,声音带着点颤,却又斩钉截铁。“现在,换我问你。”“沈先生,你愿意嫁给我吗?”海风呼啦一下,把沈明野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也把他眼眶里那点湿意全给吹出来了。他等这句话等了多久?久到他都快忘了自己还在等,以为这辈子都得揣着那枚戒指,当个念想。他打死也想不到,会是在这么个破沙滩上,被夕阳晃着眼的时候,由他家这只总爱缩回壳里的小兔子,反过来给他套上戒指,问出这句话!他看着苏郁举着的手,看着自己无名指上那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银圈儿,看着苏郁眼里那份豁出去的认真和藏不住的期待……喉咙里像堵了团滚烫的沙子,哽得他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只能用力点头,点得又快又重。“我…我愿意!”这三个字儿终于挤出来,带着破音的沙哑,刚出口就被海风卷跑了。下一秒,苏郁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了起来,狠狠撞进一个滚烫的怀抱里!沈明野的胳膊勒得他骨头都快响了,那力道,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揉碎了,嵌进自己身体里。哗啦——哗啦——海浪不紧不慢地拍着沙滩,像在给他们鼓掌。夕阳的金光洒下来,把沙滩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镀成了两个发光的剪影。沈明野低下头,带着海风的咸味儿和他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激动,狠狠吻住了苏郁的嘴唇。这吻一点也不温柔,又急又凶,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后怕,啃得苏郁嘴唇发麻。苏郁没躲,反而踮起脚,胳膊用力环住沈明野的脖子,把自己更深地送进去。脸埋在他带着汗味儿的颈窝里,听着他胸腔里那面破鼓似的咚咚狂跳,嘴角咧开,无声地笑开了花。几只海鸥贼兮兮地叫着,从他们头顶掠过。沈明野好不容易松开他,气息还不稳。他抓起苏郁的左手,又看看自己右手无名指上那对儿一模一样的银圈儿,指尖在那冰凉的金属上蹭了又蹭。他凑到苏郁通红的耳朵边,热气喷上去,声音又低又哑,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劲儿:“小兔子,戒指都戴上了,这辈子,你别想再给我摘下来!”苏郁看着他红着的眼眶,笑着使劲儿点头。手被沈明野攥得死紧,俩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海边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拖得老长,最后紧紧叠在一块儿,分都分不开。海浪一遍遍冲上来,又退下去。像是在一遍遍盖章,证明这场迟了点、但终究还是稳稳当当落地的承诺。最好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就是你想明白了,敢伸手了。而我,刚好就在这儿,一把就能把你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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