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勾了下唇,“我陪他睡了一觉。”他说的轻松,褚言却顿时睁大了眼睛,脸上一惯的温和雅致不在,险些站不稳。被褚清扶了一把后,他缓了口气,眼神探究,“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你知道,那不是一笔小数字。”如果说金额小点,孟柏要求褚清陪他睡一觉,姑且还算得上是情趣。但现在情况不同,这么大的一笔金额,如果只是陪着睡一觉,那实在是太过荒谬。褚清见他不信,也懒得解释。毕竟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情。气氛沉默了下来,褚言在这种几乎凝滞的安静中意识到了什么,他张了张嘴。“你,真的?”褚清没看他,只是有些倦怠的嗯了一声。半晌后也没听见别的动静,褚清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眼眶通红的褚言。他失笑,“这是怎么了?”褚言心里又酸又涩,喉咙发紧,勉强开口:“就是觉得,很对不起哥哥。”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与经验都被喂到狗肚子里去了,遇到事还是像个小孩一样等着哥哥来救,甚至还让他牺牲到了这种地步。褚清安慰道:“这有什么,反正之前不是没睡过,你应该庆幸你哥生的好,不然还真值不了这么多钱。”褚言捂住了眼睛,缓缓蹲了下去,声音又闷又轻,“哥,我一开始愿意跟着母亲做事,是想保护你的。”他带了些哭腔。“我不想让母亲再打你,也不想让你被关进去,更不想看到你的纹身。”他当时年纪小,没有意识到哥哥为什么明明很痛却还是要割自己的手腕,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以往囫囵过去的事情又被翻了出来,有一段时间他甚至不敢看他哥的眼睛。他其实一直是愧疚的。褚清也蹲了下去,摸了摸他的发顶,嘟囔道:“怎么哭的动作还和小时候一样啊,跟个傻鸵鸟似的,还好没别人,不然你这二少爷的派头真是要破功了。”褚言现在的威信甚至超过了褚夫人。褚言僵了一下,抬起头来抹了把脸,又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他淡淡说:“我才没有哭。”声音还是哑的。褚清没戳穿他,“行了,没哭就好,你哥都当爸的年纪了还得蹲下来安慰你小子。”在褚清吊儿郎当的话语下,褚言又惊了,这下更是结结巴巴的,“你,你你哪来的孩子?”褚清愣了下,哦,褚言好像不知道这回事。他淡定的坐到了台阶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褚言还在震惊当中,迷迷糊糊的也坐了下来。褚清咳了一下,开口道:“之前认识了个女孩,自然而然就有了呗。”褚言勉强回过来神,他谨慎问道:“是哪家的女儿,我认识吗?”褚清自然不能和他说这么仔细,他敷衍道:“这你别管了,反正过几天等欢欢一岁了,你这个当叔叔的得好好准备一份大礼。”褚言还是有些愣愣的,“我这么快就当叔叔了?”语气还有些迷茫。褚清还挺乐意这一个俩个得知自己做叔叔后懵圈的神情的,他补充道:“是的,而且欢欢只有你一个亲叔叔,你可得好好护着她。”褚言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听到这话笑了一下,“这是自然,我就这么一个亲外甥女,还能亏待了她不成?”他说完后,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转头看向褚清,他皱眉道:“那孟总呢?”“什么?”褚清没反应过来。褚言严肃道:“他愿意帮你说明肯定对你余情未了,你现在搞出个孩子,难免他不会恼羞成怒。”褚清干笑,“还好吧,我看孟总不是那样的人。”褚言本想反驳,但转而想到了什么,居然跟着褚清一头,“对,他不是那样的人。”褚清:“”你玩我呢?褚言看向他,“我们之前都误会孟总了,前段时间的事情,不是他搞的。”褚清和他说过自己的猜想,褚言也觉得十有八九了,但直到前俩天他派人去查的事情出了点眉头,他才知道之前都是他们先入为主。“你还记得楚南吗?”褚言问。褚清点头,“不是说和他舅舅去国外了吗?这次的事难不成是他们安排的?”褚言冷下脸来,“是他们,只是他们现在人在国外,那是他们的地盘,我一时拿他们也没办法,但只要他们敢回国”褚清沉下心,楚南估计还是在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这次也是冲着他来的,只是他一个人怕是做不了这么精心的部署,怕是连同了他舅舅一起。褚清脑中出现了那个下巴尖细,眼中看不清神色,狡猾的像狐狸一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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