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日一见,方知大人也不知情,这李家小儿确实是个有本事的,嘴硬的保住秘密,还能安然无恙的在大人的庇护下活了这么长时间。被人戏弄过后的滋味必定十分不好受。外间窗纸欲坠不坠,风声肆虐,周隶裹在黑袍裘衣中,腕间刀刃尚在滴血,马不耐烦的打着响喷,他牵着缰绳在风雪里静候。屋内的官和揭下玄铁护腕,摘下配剑,裹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夜色之中,他无声无息走到李宣棠的床前,小孩窝着身体面对着墙睡着了,极小的一只。官和神色淡漠地看了他片刻,近乎机械式地拔出剑,剑光泛着森森寒意,那剑直指小孩的后背,似乎只要李宣棠稍微一动,即刻便会见血。官和动了动手腕,剑尖顺着小孩的脊背下滑,从颈部一直到尾椎,像是挑逗一只死物一般。然而那把剑刃最终挑起的只是被褥,他以剑替他盖上被子,声音冷的像铁,在这屋内回荡,又似是自言自语。“当真是只狼崽子。”屋门无声扣上,将所有想要涌进来的风雪全部隔绝在门外,屋内重归黑暗寂静。原本在被子里睡的极沉的小孩像是突然崩溃了一般,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紧紧闭着眼,浑身蜷缩起来,但是眼泪却还是从眼角滑下来。窗外马声嘶鸣,随之而来的是马蹄哒哒,渐渐远去。再然后,便是永不停歇的呼啸着的风雪声。奚州一月,雪势已停。车轱辘滚在雪地上,坐在马车里的谢曜晃着脚,欢喜雀跃的对身旁的男子道:“二哥,李家小公子与我一般大吗?”谢二子谢琅比谢曜年长三岁,今年刚满十岁。谢琅颇为少年老成,此刻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与你同年生,他比你小上三月。”谢曜是个活泼性子:“那要是他不愿意去壁州怎么办啊,他要是哭了呢?他要是撒泼打滚呢?”谢琅却毫不在乎:“李大人让他去壁州,父令如山,他不去也得去。”谢曜撇撇嘴:“那小公子还真是可怜。”他垂下眼睛,却又突然一笑,“不过没关系,我会跟他一起玩的。”谢琅心思沉沉的,并未说话。车马行到奚州,在亮明身份之后,四坊邻居都惊了,谁也猜不到这样破旧的巷子里竟会住着一个贵戚之子。在官驿的带领下,谢琅与谢曜一同走向春平街最里间的屋子。谢曜步子块,他推门而入,可一见到屋内情景,整个人都呆住了。屋内庭院里的雪积的得有小腿那么高了,洁净无瑕,似乎是间荒废已久的屋子,根本没有人的足迹。官驿上前扫雪,谢琅牵着谢曜,推开了屋子,谢曜原本满心的欢喜到此刻已经褪了大半,他无端觉得有些害怕。屋内极冷,一个身形很小的孩子坐在早就冷了的火炉旁,似乎在忙活着什么。谢曜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看,整个人都惊住了。一桌子的石子。小李公子正拿着刻刀,手指僵硬的磨着石头,而那些石头上,尽是斑驳的血痕。再看他的手,才知道他年纪尚小,握不准刻刀,所以弄的一手伤。谢曜小心翼翼得站在他跟前,那专心刻石子的人终于抬了头。整个人就像是饥荒后留下的难民,嘴唇干渴起皮,一双手又红又肿,眼下一圈青黑,似是几日未曾进食睡眠过的样子。谢琅向前跨了一步,就事论事道:“小公子,李大人有一句话托我们带给你。”见他无话,谢琅思量片刻,还是如实告知,“小公子须即刻启程,前赴壁州,十年不得归。”李宣棠缓缓看了他一眼,没有聚焦的眼神渐渐恢复成正常模样,似是刚做了一场大梦。谢曜见他从枯槁神色里挤出一点笑意,只是笑的比哭还要难看,无尽的漠然。他放下了刻刀,僵硬的站起身,一桌的石子“噼里啪啦”的落到地上。同朝宣武门前有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了年号“定宁”二字,自北齐皇帝开国以来,这块碑石已经立在这儿两百多个年头,历经腥风血雨,郦安百姓皆道这碑石有灵,可佑护北齐长安,如今边将远归,天下局势已定,朝贺官员皆在这宣武门前屏气静待。朱色大门下分两列立着京兵,得帝旨亲迎的官员却不多。在场官员皆按职位大小前后顺次排开,有藏蓝、朱红、靛青然而站在最前方的,仅有那抹玄衣,云鹤在衣袖间长唳。他立在正门之下,面色平静,不似旁边官员等的不耐烦,也没有欣喜雀跃的姿态。眼见侍人来报,天幕渐暗,已近酉时。现下正值暑热未消,他们俱是一身板正官服,早已热的浑身是汗,但无人敢偷懒歇息,只能在心中怨怪这些壁州的小子们不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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