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犹在滴血,周隶将最后一个尸体抛进密林时,迎面对上尚书郎的眼神,他心里无端颤了颤。陈翛以臂上护甲擦拭血渍,声音极寒:“此番你来寻我,是不是郦安出了事?”周隶自知瞒不了他,便道:“是。”“明宁帝已经遣旨,大人与许儒善嫡女的婚事已经定下了。”陈翛抬眼:“什么时候?”“今岁立春,正月十一。”依着民间的习俗,四立四正前一日忌嫁娶,明宁帝怎么会定下这样的日子。陈翛遥遥瞧着上京的方向,皱眉:“许儒善是不是不行了?”周隶垂目,却并不说话。“是你动了手脚?”一股寒意逼近,陈翛忽然攥过他的衣领,将人带至自己跟前。夹杂着腥血气息的荼芜香缠进鼻腔里,周隶看见陈翛冷的幽深的双眸,听着对方的声音,“许儒善突发的外风,是你的手笔?”“他死了于大人而言并无害处。”周隶答的不畏不惧。许儒善于他而言什么都算不上,真正在他心里能有分量的是大人的大业、属于他们所共有的大业。陈家尚书郎却狠狠掷开了他,周隶忽然被松开,跌倒在雪地里,树梢的残雪抖落,渗进他的衣领里,身上随之起了一层密密麻麻、冷而悚然的鸡皮疙瘩。他似乎听到了野兽飞禽的嘶鸣。双囍北齐开国两百多年来,罕见这满城红妆的排场。这番嫁娶既没有什么公主,也没有什么将相王侯,可偏偏却摆出了极大的阵仗。皇帝老子赐下的姻亲,满城青瓦描红,金玲叮当作响,年仅二十的陈家尚书郎拿出的聘礼不比任何世家子差。一朝嫁娶,玉面檀郎摘走了富贵家卿,惹出了郦安不少笑谈。“油麻茶礼、金钗珥环,喜金十二担……姑娘,陈家尚书郎当真是珍重你的,单瞧那套点翠琳琅坠子,就值这个数儿呢。”随侍的丫鬟比出了十根手指,与喜婆伸着脖子看着那些礼金。许容缨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黛眉朱唇,缓慢的抚上了心口。那儿跳的厉害。许容缨生性清高自持,此刻却难得有些窘迫,轻声斥责道:“胡说什么。”她二十未嫁,已是晚婚,依着她这样的门楣,想要什么样的夫君没有?可就是这么阴差阳错的,她等到了如今,等到了一早投奔于她许家的少年郎。许容缨忽然想到了几年前自己驳斥陈翛的情形,心里有些后悔。虽说当初她确实看他不起,可是谁能想得到陈翛竟真的一步步青云直上了呢?他至今未娶,许是为了自己也未可知?一念及此,许容缨淡淡笑了,两靥金钿平添出娇羞温柔来。喜婆上前为她盖上红盖头,飞凤羽凰的蜀锦刺绣如水一般,她默默伸出纤长的玉手搭在侍人的腕上。环佩叮咚,许家姑娘在震天的礼炮声响中踏上了喜轿。只是来迎她的却不是陈家郎,而是他的侍从。许容缨听着外间议论声,不以为然。她一早便知陈翛离京一年,一回来便进宫复旨。他甫一进宫,娶亲的旨意便传了下来,这样的恩宠,让她在郦安里赢了无限的风光脸面。她本就是世家女儿里生的最好的,自然也要得到最好的。父亲虽病在榻上,但只要自己嫁的好,她许家的荣耀仍不会倒。许容缨俯身对身侧喜婆道:“起轿吧。”吉时不可误。唢呐一阵阵的响,鼓声乐声响彻云霄。这城东的陈公府是新立的,还很干净新鲜,它正在等着它的新主人。车马停落的时候,许容缨久久未等到喜婆搀扶,她心下有异,隐约觉出一些慌张。许家姑娘扯下盖头,撩帘而出,待她看到眼前景象时,右眼皮狠狠跳了一跳。陈公府无人相迎。他们这一群人被晾在门外,匾额上的红绸也像极了笑话。许容缨冷声冲着身边的人喝道:“都瞎了吗?!还不找人开门?将我撂在这儿等人看笑话吗!”手下人纷纷应声而动,门是虚掩着的,许容缨推开身侧的侍女,趔趄行至门前,终于看清了里屋的情形。一片冷清,半分喜色都无。她忍不住冷笑起来,咬牙切齿:“陈述安,你该死!”竟然这样戏弄她。她立即折身要返还,却不想那个来迎亲的人迈步以剑拦住了她。面上层层珠帘一颤,许容缨不屑与下人说话,只道:“滚开。”那人却不退,许容缨刚要动,剑鞘便推开了一寸,寒光一闪,她便知道这人不是在说笑了。那是威胁。她抬头,看清了这人的面貌,二十多岁的年纪,面容尚且算是俊朗,只是眉目里尽是厌憎嫌恶。“你是谁?”许容缨皱眉道,他虽未见过这人,却隐约觉得他面相看着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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