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这是什么意思?……秋芙套了件灰扑扑的棉褂子,左手攥着出入火场的铁片牌,左右寻找掩体打算回宫报信。她没有死,甚至见到陛下在工部布置的大手笔,这些都证明陛下是好人。唔、至少对她来说,陛下是好人,也是个好皇帝——鞑靼人在西北杀了多少无辜百姓啊。一个殚精竭虑守护四海太平的好皇帝不该死。可她记得有一天下雨,赵君在书房写字,写的是“取而代之”四字,加上那幅……她也说不上来好坏、总之不大尊敬陛下的美人画,而且赵将军扇陛下巴掌、赵君好像也没有阻拦……赵君是赵将军的幼子,出身高贵,文武双全,却被关在后宫,被人喊作“娘娘”。权臣之子受此“侮辱”,一门父兄六将军,权势滔天,想造反是、许是人之常情罢?可是陛下是好人。她以为是宫里最好的人。因此秋芙决定最后冒一次险溜回去。她想只要找到巷子里卖烧饼的李海安或者哪位眼熟的宫人,一定有办法给长乐宫递消息。这两日大惊大惧,在生死之间走了好几遭,秋芙不由满心兴奋,觉得总要做出一件厉害事。就像乐坊排练《勇赵云七进救主》的武生,雄赳赳气昂昂在台子上站定,赚取台下一片叫好!大雪如鹅毛,纷纷扬扬,打着圈飘落、粘黏小宫女的鬓眉和脸颊。天全黑了。秋芙见前方林中有火光和一辆禁宫马车,急匆匆弯腰回避,但撞上一双金丝紫云长靴。雪满庭院,不时有松枝折裂的响动。赵彗之呵出一口雾,肩头的积雪早已融化殆尽,发丝湿漉漉闪烁光亮。寝殿大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几种脚步声渐渐远去。傅润一个人走进来,脱下沾满雪籽的大氅,抬眸瞥见单膝弯曲坐在梁上的少年,微微一怔。他的脸上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眉头颦蹙,像在思索一件要紧事,见到赵彗之,整个人都明亮了许多,“你、你……”他提着大氅站在门口,一时想不出如何寒暄,只是抿唇。赵彗之嗅见淡淡的血腥气,垂下眼,到底冷声问:“陛下杀了她么。”玻璃宫灯照得寝殿内一切都影影绰绰的,像远山,像寂静的深潭。傅润的靴子上有血迹,还很新鲜。他明润如玉的脸庞在寒风里显得无措又异常镇定。两个时辰前小宫女的惊叫声犹在耳畔。……那双金丝紫云长靴上沾着滚烫的鲜血,再往上,是欲言又止的青年,神色莫测。“陛、陛下。”秋芙吓得跌倒在地,攥在手心的铁片牌滑出衣袖,霎时两眼含泪。傅润嗯了一声,捏按眉心,不悦道:“高鲸。”高鲸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剑,应声现身,抱拳道:“殿下恕罪。实在是情势紧急,不得已。”秋芙瞪大杏眼,盯着那把剑,又后知后觉发现不远处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那女子衣着打扮和火场的女人们相同,身边还有一只端茶的木盘和一把锋利的匕首。傅润掸去衣襟口的茶叶,“她是谁派来的,如今查不出来了。文鸢便不会像你这般急切。”高鲸闷声称是,拿眼瞅秋芙,“这女子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问你话呢!快说!”秋芙泪眼汪汪,一颗“大展身手”的心轰然碎裂,小声道:“我、奴婢是……”“好奇,于你,总不是好事。”傅润半俯身,指尖轻轻地点了点秋芙的肩膀,“从此改了。”他说罢,朝惊惶未定的万鼎招手,又道:“江二的意思孤明白。哼。且看看他们能兴起什么风浪!江南从前便是太子的地盘,六年了,那些世家依旧忠心耿耿,真是……真是无耻。”秋芙总算明白师父史大娘屡次要她不称“奴婢”、不谈宫里人事的意思。她永远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生与死甚至不需陛下示意,自有陛下的人“擅自”决定。禁宫太危险,既然侥幸活着离开,何必再搅和进去。不值当的。秋芙顿悟,顺势谎称自己本是溜出来玩雪,后来、后来——“我见远处有灯火,所以……”高鲸拿帕子揩拭剑刃,满身鲜血,挑眉露齿朝她轻笑,“当真?”秋芙害怕得狂咽唾沫,哆哆嗦嗦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香囊,“陛下,我离开长乐宫的时候,为赵、赵、赵皇后绣的针线活还未交给嬷嬷,想着能不能找个无人的地方烧给——”……殿外飞雪如落花,冰凝的雪晶扑扑簌簌压低烛光。傅润思绪繁乱,一会儿想到江二的师爷今夜送来的密信提及的江南异动,一会儿感叹赵彗之倒有个眼巴巴想着“私相授受”赠还香囊的娇俏小宫女,心神恍惚,低声命赵彗之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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