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卿在河洛水患、加征田税、选秀女诸事上都有功绩,户部尚书暂时不能动,五年内,户部的官、你算是做到顶了,孤有意赏你,便派你去江南总管河运,应善意下如何?”“这个么……漕运总督是中枢签发调令……臣、臣与李相、陶相私下并无往来……”傅润低笑,“也未必非要李季臣首肯。大过年的,你怎么不去拜见你亲伯父,嗯?”元应善在官场是老好人,上不敢抗旨,下不敢麻烦伯父,为难纠结得几天里头发白了好些。傅润知他性格圆滑轻易不涉险,借新年重赏百官的势头又一次追加元霄济的官衔。元霄济短短一年连升两品,统领宫内禁军,不由志得意满,行事愈加张狂。也不知怎么回事,参元霄济的折子一封封火速送到了御前,连带挖出元应善亲家两桩旧事。元应善当即明白这是陛下在逼他,为了给傻儿子擦屁股,不得不去找伯父元勉出面。“这两日,元本兵避而不见元侍郎,恐怕陛下的打算不能成了。”江修夔叹道。傅润翻看翰林院整理的御制诗集,“先生此话过早。元勉也不再是当年的元勉,和他侄子一样左右逢源,除夕应了孤的赐婚,转头把刚十四岁的嫡孙女许配给李家人。且再逼一逼他。”江修夔垂眸思忖,正欲谏言,见赵坼进来,微微颔首示意。赵坼是替长子斐之进宫谢恩的,说完赵斐之回西北大营的事,两眼愣愣地看向傅润。傅润待赵坼的态度同往常一般,淡淡地问:“将军还有什么事?”赵坼听说傅润已将近三个月不去后宫了,稍稍安心,见有“外人”江太傅在,粗声否认。他在家思来想去,总觉得傅润对彗之大概没有情爱的念头,仅仅是借此发泄对赵家的不满,毕竟去年大张旗鼓选女人的就是傅润,选秀女最后不了了之则是因为要和高丽打仗嘛。“陛下,老臣……那夜的冒犯,是气急败坏昏了头——望陛下恕罪。”傅润啜饮一口热茶,和善地笑道:“这说的是什么事?孤怎么不记得?”赵坼当着“外人”的面,实在拉不下脸,支吾道:“就是……唉,请陛下早日选妃孕育子嗣。”皇后的身份绝不能泄露,甚至一定要是“赵氏”。君臣二人心照不宣。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还不至于撕破脸。傅润摩挲温热的茶碗,对此不置可否,“选妃的事入了夏再瞧瞧罢。皇后那里……”正月十五上元节。橘红色的玻璃灯从二桥门一路挂至济天殿,红绦随风摇曳,漫步其中,恍如仙境。傅润兴致颇高,十五天里或宴请群臣、或望月独酌,喝了太多太多烈酒,今夜亦是如此。戌时二刻,星月西移。收拾残羹冷炙的太监们敛气屏息赤脚后退,不声不响地撤出承元殿。傅润手握一盏浅口的夜光杯,低着头哼唱《青玉案》的曲调。他即位以来,固然有诸多不快,却也有许多有趣的、深重的、非帝王不能有的见识。当皇子时的谋算如今看来太孩子气——因此,他从不把傅瑛放在眼里。一个是夺位失败的废太子,一个是手握权柄的新君,心性和眼界的差距岂能靠阴谋跨越。当然,他仍像从前一样偶尔想死,又渐渐生出长生的妄念。如果能守着傅氏的万里河山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如果能有一个……一个陪他走下去的人。“‘寰宇清夷——’”傅润一顿,屈指轻敲膝盖,“‘武帝亲迎太乙神,流光绚煜动星辰。……红灯几点东风里,犹是元宵一度春。’遂昌诗肖似唐人,善极。呼……千百年之后可还有人记得——”他猛然起身,眼前一黑,手里的夜光杯骨碌碌滚下玉阶。烈酒伤肝,肝目相通。他的目疾又发作了。比哪一次都厉害,与瞎子别无二致。傅润费力辨识台阶的棱角,试探性往下走了半步,差点踩空,闷哼一声摇摇晃晃跌坐在阶上。他喝醉的时候过于固执任性,很不愿向阉人暴露自己的脆弱,便没有立刻喊人进来服侍。一切形状都染着黑色的热雾,殿外则隐约有两抹深红。傅润猜测是两只写满元宵诗谜的灯笼。翰林院那帮文人讨好他、请他猜谜,他猜了两个,略点评一番,望着平凡的人群,意兴阑珊。孤家寡人没什么不好,就是、就是……就是有时心里空落落的,总是提不起劲。傅润这一跌,脚腕、腿骨连带膝盖又酸又疼,随意按捏几下,垂眸想心事。无关朝政。殿内温暖如春,他醉得几乎坐着睡过去,忽然闻见清冷苦涩的竹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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