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找到了……”甲六抽回刀,一脚踢飞扑上来救驾的宫女,大步走向只身站在窗边的青年。青年手握朱笔,垂眸浏览南行台平章政事石斌递呈的谢罪书,闻声侧过半张脸。甲六眯起吊脚眼,眼前的二皇子衣饰华贵、气势凌厉,很难再和当年倒在泥地里被敲断骨头的废物联系起来,不过……“傅润狗贼,去年长天河我们饶了你一回,今日速速纳命来!”死士出手快如闪电,话音刚落,仍在滴血的刀锋已逼近傅润的前襟——但听“噗呲”一声,刀与人头同时滚到一旁,眼珠还瞪得老大。高文鸢和晋毅一左一右护在傅润身前,道:“请殿下安心……”“哈哈哈吾等早料到了,此时必有破绽!狗皇帝,你就是八个暗卫都带着防身,又如何!”窗外正对另一艘御船的货舱,一死士推窗现身,对准傅润的脖颈就是三支飞刀——傅润一直搭在窗沿的左手腕骨凸起,反手从腰间取出一把金边折扇迅疾打断其刀势,余光瞥见自己这艘船的水下似有两团黑影,眸色微深,想起什么,喝道:“快走——!”火光轰然,地动山摇,绑在船底的炸药激出一阵阵雪浪。御船虽用隔舱法降低了触礁沉船的几率,被死士们抱着炸弹这么一炸,四分五裂只在一瞬间!傅润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热气炸得后背火辣辣的疼,大脑嗡嗡作响。船身摇晃,二次爆炸的热浪将他从大开的窗口甩了出去,整个人扑通落入河中。河下满是吸饱水将要沉底的毛货和棉花,断裂发焦的木板、榈绳或横或斜,水草泥沙一团糟。傅润不会凫水。这不是秘密,便没有哪个正经的皇子王孙会的。皇家血脉金尊玉贵,凫水么,容易联想到南海昆仑奴和采珠女——“淹死会水的”可不是假话。傅润倒不是很慌,因猜疑水里还埋伏着其他死士,冷静地克制挣扎欲,憋着气慢慢沉入水底。淮河多泥沙,水又浑又冷,冻得他浑身骨头疼。河水幻化出双手亲昵地邀他下沉。从越来越黑的水下仰望天空,燃烧中的御船色彩瑰丽,火舌影影绰绰随风卷舒摇曳。很安静。画面又格外漂亮。他甚至能猜出耳边模糊低微的呼喊声里有一半在喊着“陛下”、有一半则哭着说“救命”。傅润无数次试图往上够着什么的手突然放弃了挣扎,只是轻轻地拨开遮挡他视线的水草。十一岁他从山海关回京以后,再落魄、再孤寂,身边总是有人看着他。仰望的、鄙夷的、担忧的、渴求的、畏惧的……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一个人待着,又是在这样——橘红色的火焰倒映在水面上,水波粼粼,银光像无数条赤蛇、在交融的落日之间穿梭交颈。这样适合自经的地方。他累了,他早就料到有一天他会、他会……所以偶尔也想——一只缠绕纱布的手用力搂过傅润的腰,把人抱在怀里强行拽出了水面。傅润满面是水,闭着眼睛歪靠在对方肩头,后背衣衫破了两道口子,露出一片冷白泛红的肌肤。搂着他的手像铜铁,又硬又固执。他仅仅是无意识地推拒了一下,手腕就被扣住抵在彼此的胸膛间,深陷于对方的禁锢。“傅润?你怎样?”男声沙哑,呼吸喷在他的脖颈处,沾带河水的凉意和土腥气。傅润感到自己被很不客气地抱到了岸边,死志消减、生欲上浮,蹙眉咳嗽道:“你——唔。”赵彗之深邃冷峻的眉眼在他颤缩的瞳孔中放大,施施然从容地夺走他慢了一拍的心跳。少年湿漉漉的嘴唇几乎是用咬的撬开傅润的齿关,不待其反应便渡过来一口温热的空气。“咳、等——”傅润想说他虽然身体不如往日,但憋气尚能坚持一盏茶,根本没有吃进河水……赵彗之神情紧张,略退让一拳距离打量青年的脸色,见他双眸失神,又立刻吻上去渡气。傅润起初还打算解释,很快被亲得腰软乏力,不能思考。他渐渐意识到这是在做什么,脸热心慌,当即轻轻地咬了一口。赵彗之眼底幽灼,并不在意被咬破的嘴角,盯着傅润的眼睛问:“陛下感觉如何?”感、感觉如何?什么的感觉?傅润坐在赵彗之的大腿上,身后是灰蒙蒙蜿蜒的山峦,前方是熊熊燃烧崩塌的御船。一种万不该有的松懈和依赖从迟钝的心脏涌至眼眶,好险被他及时按回潋滟的眸底。他不说话。他的喉咙分明是干燥康健的,可他坚信嗓子被江浙的该满门抄斩的河水泡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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