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彗之没有留意,专心撸狗头解压的老者更不必说,唯独傅润微微挑眉。等丫鬟翠柳战战兢兢背着包袱出来朝他行礼,他只是颔首,“走吧。在外称孤‘二爷’便是。”翠柳哪想得到这辈子竟有服侍天子的时候,怯怯地点头,勉强憋出半句软糯的江淮官话。赵彗之时刻关注傅润的神情,收敛无尽忧色,低声问:“我呢?”“什么?”“我唤陛下什么?”傅润一心安慰自己金匮只是一座平平无奇的江南小镇,一时顺口说:“你当然喊我哥哥。”他精神紧张,脚步便飘忽得像踩在沙地上,本是三人里走得最慢的,此时回头一望——赵彗之轻咳两声,眸底裹藏笑意,薄唇轻启,缓慢地、抑扬顿挫地念了一声“哥哥”。太正经,反而失之正经。翠柳则攥紧包袱褡裢作目瞪口呆状。她是谁,她在哪?这就是魏姑娘说的杀人狂魔?陛下明明很平易近人啊!老者皱巴巴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心里大骂狗皇帝荒淫,却用一种非常老成的语气强调道:“是呢。呵呵,二爷比小师弟大五岁,又与小师弟的大哥有交情,是该喊哥哥。”傅润捻按手腕,“……嗯。是这个道理。”魏安国的宅子远离县城,在金匮独占一座山头,地僻人稀,隔壁的隔壁山头就是金匮宁清寺。两个扫地的小和尚竖起扫帚笑道:“大师兄!你回来啦!”老者摸摸鼻子,将几只寻声窜出来的狗赶开,不卑不亢为傅润引路,“二爷请。”小和尚们才八、九岁,摸了摸头顶的青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傅润,异口同声奇道:“大师兄,这位好看的施主是?”老者皮笑肉不笑,“你们赵小师兄的好哥哥。我带他二人去见师父,今日起,非金匮县本地的人若慕名来上香,只说与佛祖无缘,请他们明年再来。懂了么?”小和尚笑嘻嘻地说:“懂啦!想必二位就是师父盼了十八年的贵客。师兄快带他们去!”赵彗之没有表明身份,暗自惊疑,问:“此话怎讲?”“师父这两年鲜少讲经,至多写些偈颂赠与来访的禅僧,倒是有一天夜里我去送茶和梨子,正巧撞见师父起来抄《心经》,他睡不着,和我讲个故事,说:‘吾十八年前在京都化缘,途经赵将军府,因怜悯稚子,说破天机。红尘俗缘,牵一发而动全身,救了这个,便坏了那个的平安。只愿他二人早日来见吾,吾好解了心结,西去侍奉我佛也。’说的是二位罢。”众人听得不禁痴了,各有思索。傅润矜傲自负,不信一个无名和尚有如此神通,冷笑道:“既如此,进去瞧瞧。”赵彗之剑眉紧皱,望着傅润来到江南后愈发清瘦的背影,若有所思。宁清寺分为前、中、后三座大殿,禅房佛塔环绕而成。苦竹丛生,檀香袅袅。主持觉圆月正法师大限将至,正独自盘腿坐在一方草蒲团上冥想。老者躬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师父。小师弟来了。”觉圆月正缓缓睁眼,含笑道:“你心中不平,如何只报彗之的名字?”老者惭愧承认,“弟子莽撞了。另一位是……人主,师父也要见他么?”觉圆月正婉拒老者的帮助,喝了半杯热茶振奋精神,费力地点燃手边半截佛香,欣然称是。傅润和赵彗之在外间换了干净的布鞋,净手洁面,先后进去,席地而坐。觉圆月正:“人主远来,贫僧不能相迎,万望恕罪。有清茶一壶,请人主自取。”室内光线透亮,照得老和尚双鬓雪白、面颊上褐斑点点,唇色尤其憔悴。傅润不动声色地打量觉圆月正,见其微笑,心忽然一跳,险些脱口而出“国师”二字。这和尚比二十年前与父皇对弈的国师苍老得多,但……觉圆月正仿佛能听见傅润的心声,“是。国师是吾在家时的长兄。他性情空灵,恃才傲物,信奉三清祖师,吾则皈依佛门。自然,他素不知吾下落,吾亦是待他仙去后才算出他的一生。”傅润手指发凉,又疑又奇,含糊道:“唔,原来如此。国师的衣冠冢在泰山道观。”觉圆月正只是笑,闭目喘歇片刻,看向赵彗之,“你还回来么。”这话问得好没来由。知徒弟者莫若师父。赵彗之余光瞥见身旁美人的侧颜,右手紧紧按住手臂护甲,沉声道:“不回来了。”觉圆月正边咳嗽边微笑,从背后取出一叠桑黄色的袈裟哆嗦着披上,“好。你出去罢。”赵彗之:“请师父瞧一瞧傅哥的病。我按师父给的方子配齐了药,但用量还需师父再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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