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缭绕。髹漆镶珠嵌金丝六折楠木屏风在热雾中若隐若现。兑了玫瑰汁子的温泉水从白玉雕成的龙首的口中汨汨流出;硫磺的气息几经过滤,荡然无存。原来所谓嫁妆是姚妃生母成婚时存放在山海关的那些。暂居后宫每天学写大字、记背高门族谱的姚秀月是姚述第五子姚守钧留在世上的未嫁女。才十二岁,又是三代以内的表妹,而且是有婚约在身的。赵彗之问清楚住在未央宫暖阁的女孩儿的身份,为傅润清理的手一顿,面上淡定则不减分毫。傅润冷哼一声。混账东西。兵鲁子!他绝不承认这样吃醋的彗之……他也是爱怜的。他绝不承认。赵彗之眼底闪过点点温情,喉结滚动,亲他蜷握药膏圆木盒的手指。巴掌大的木盒倏地落水,随水流漂远了。少年在禅寺山野间养成的那种随性自在的作风稍稍抑制了在战场上积攒的暴戾与残忍。何况面对的是濒死之时最难割舍的人。他待傅润,只怕不够温柔小心。见傅润身上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迹,赵彗之眸色转深,不禁又俯身亲他肩颈处泛粉的肌肤。傅润轻哼了几下,又困又累,没什么力气地骂道:“滚开。你若敢再碰我……”赵彗之握住傅润的手,怕他坏了嗓子、同时为哄他消气,轻声喊他夫君,又说:“哥哥安心睡吧。我再不敢了。都是我鲁莽,以下犯上。”傅润闭着眼睛嘀咕两句,“我是君,你是臣,你这样弄我,杀你八百回还不够解我的怒气。”“是,我错了,我不该吃醋。哥哥喜欢我,我便很高兴了。”谁、谁喜欢他!“哥哥方才说‘从来只你一个’,求我亲亲。”赵彗之挑眉,顿了顿,字正腔圆地重复道。那、那是——意乱情迷时说的话岂能作数!他谁也不喜欢!“你……”傅润睁开眸子,盯着漂浮在水面上的木盒良久,含糊地说:“下回不准这样。”说罢,他心里明白不能再说出更严厉的指责,因睡意袭来,遂靠着赵彗之的胸膛沉沉睡去。明日他就写个男皇后专用的妻纲出来,要赵彗之仔细阅读,诚心领会,直至倒背如流不可。新皇登基四年,勤勤恳恳,因龙体不适而临时罢朝的日子屈指可数。大臣们天不亮就进宫,在济天殿外干等了半个时辰,吹尽寒风冷雪,谨慎上书问圣人的病。待傅润午后醒来,已有七十余封联名请安的折子堆在书房案头。他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撑着下巴靠在床头听刀笔太监读折子,“孤无事。按规矩赏银子罢。”制成元宝状、阳刻福禄寿等字的银锭是御赐之物,虽不值什么钱,却是家族颇得圣心的证明。周总管称是,跪在一旁想了想,又低着头恭敬地问:“阿汗术大人到了。陛下要传他么?今日的平安脉还未请。”傅润脸热,呼吸略急促,心中把某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哑声否决道:“不必。”周总管:“是奴婢自大了,陛下恕罪。昨夜、昨夜……却不知是哪位贵人承了雨露?”这话,他元宵节的时候就想问了,当时揣摩圣意——恐怕是提防皇后赵氏,是以一直憋着。有大太监带头问,其余宫人纷纷跪地祝贺,异口同声地说一些惯用的吉祥话。什么喜觅佳人,什么子嗣绵延。句句踩在傅润紧绷的神经上。他又臊又恼,按捏指尖,面无表情地说:“孤只皇后一个。这样的胡话,今后不可再讲。”众人唯唯称是。老太监都叹息圣人竟真有了“惧内”的毛病,年轻的宫娥则敬畏皇帝的痴情和多情。周总管和王长全对视一眼,摇摇头。非是他们这些奴婢不用心于主子的子嗣,实是陛下牢牢把控着整座禁宫,不说诏大臣入宫商议政事,就是内朝后宫的琐事,也防着他们,将十二监的职责分得细致又彼此交叉。太祖皇帝忌讳宦官,曾立规矩不许太监奴婢识字;仁宗仁厚,体谅宫人,稍稍放开限制;先帝爷文宗好风雅,甚至亲自指点太监作诗写赋……到陛下这里,规矩却又收紧了,严禁底下人偷读经史和邸报。他们……唉,不见外戚如姚大人、如赵将军都俯首称臣,识几个字而已,岂敢擅权造次。晚些时候,傅润站着喝了药,见赵彗之还未回来,蹙眉沉吟一番,“今日赵府有什么事么?”说是回家告诉忧思成疾的母亲二哥平安活着的消息,难道被赵坼逮住了一顿好打?哼,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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