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诩看什么都新鲜。他正听小太监同一个蒙古马倌问价,忽然被人按住肩膀——“四哥?!”傅汴见到来人,很松了一口气,默默退至一旁擦汗。他身份尴尬,称呼对方什么都不合适。赵希介的相貌随父亲赵楮之,俊俏风流,心思纯善,无奈道:“这什么话。称我希介便是。”傅诩不乐意:“我愿叫你什么,就叫你什么。”赵希介一噎,默念三遍这可是太子、千万揍不得,转而看向傅汴,“殿下怎么带他出来了?”傅汴虽然比赵希介大两岁,体格力气都远不如,抿着唇满面冷汗地摇了摇头。傅诩这才察觉异样,蹙眉不悦,却先发制人道:“阿汴,你好不爽快,以后早些同我讲。”傅汴勉强挤出一丝笑,“太子恕罪,我晓得。”赵希介拍了拍傅汴的背,“殿下别理他。前方是我母亲的店铺,殿下去二楼歇歇可好?”傅汴环顾四周,见有百姓悄悄投来疑惑的眼神,怕惹出了事惊动舅舅,“好,太好了。”“嗯,我想殿下回宫后传太医瞧瞧吧。若缺什么——哈哈,想来禁宫是不缺药材的。”说罢,赵希介抓住傅诩的左肩,有点咬牙切齿地说:“太子呢?不在宫内待着,要去哪里?”小太监们眼睛一瞪圆,顾不上问马车的价钱,挺胸结舌喝道:“放、放肆!”赵希介冷冷地瞥了太监一眼,依旧保持俯身的姿势用力揽傅诩的肩,“玩够了就回宫。”傅诩霸道惯了,并不悚他:“我前脚出宫,后脚就遇着四哥你了。我不回去。阿汴先回去。”他虽年幼,并不是孩子心性,出身高贵又早慧,在人情世故的染缸里看了个遍还有的剩。小太子诗书尚未通达,帝王心术一知半解,却早早学了傅润十成十的任性。其实说句公道话,要一个两岁就领了东宫金印、被捧着长大的金疙瘩“懂事”,才是不懂事。傅诩打定主意要去赵彗之府上一探究竟。他先使唤太监引马问路,又留两个太监照顾傅汴,再拍开赵希介的石头爪子,“你去么。”赵希介还能如何,把马鞭握了又握,闷声道:“去!亲叔叔家,我怎么去不得。”傅诩看表哥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噗嗤笑了,“那就少废话。带路,走着!”除了任性,小太子还有个“青出于蓝”的本事。他心思轻易不形于色,尤其爱诈人下水一同背锅。原因么,自己再是金疙瘩玉宝贝,傅润要教他规矩,哪个敢拦。更有周总管和王长全那等拍手叫好上赶着递竹条的混账谄媚小人!抓个垫背的亲表哥,两人或吃板子或抄书或跪太庙,总比一人受罪强,他心里都高兴。赵希介坐在马上问小太监今日的戏好不好,傅诩抬腿坐进车厢,边把玩茶碗边想心事。出宫既是为了玩,也是为了探望……爹爹。他以前只知道坐在龙椅上批折子的是父皇,却不知赋予自己血肉的生母是谁。宫人说长乐宫里住着皇后赵氏,可傅诩从未见过,因此还一度为母亲失宠而伤心惊惧来着。当然咯,两三岁的孩子,上一刻抹眼泪、下一刻拍手大笑是常有的事。去年春二月,好热的天气,御花园像一幅覆了西洋绿玻璃的工笔画。傅诩却坐不住,抓着衣袖口的珍珠往外揪,苦兮兮地听大学士沈埜讲《论语》。沈埜轻笑着阖上书卷,捻须道:“殿下若坐累了,起身听微臣讲经也无不可。”那还不如坐着舒服。傅诩郁闷地说:“师父继续讲罢。你高祖好歹是江南江北第一枪,怎么到了你,改投孔孟了。”虽说童言无忌,但这位可是太子。沈埜吓了一跳,拼命思索如何解释他只是沈贼的旁支,支吾道:“殿下——臣绝无二心。”傅诩撑着额头趴在桌面上,“怎么了?师父慌什么。”伺候茶水的太监补充道:“沈大人有所不知。昨夜宴毕,陛下在宝庆殿传召殿下,适有天书阁送新修的《本纪》来。陛下龙心大悦,特挑了太祖皇帝亲战沈贼的一节读与殿下听。”呵呵,不解释还罢,解释了反而别有用意似的。沈埜心有余悸,揩拭额头冷汗,苦笑道:“今日天热,《论语》便讲到这里,殿下以为呢?”傅诩勾起嘴角跳下高高的石凳,恭恭敬敬朝沈埜拱手一拜,“听先生的。”每次见大臣战战兢兢揣测父皇意图的样子,他便觉得好笑。父皇有那么可怕么?除了强迫他练字读书、训斥他收敛脾气的时候,平时堪称温柔仁善,就像、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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