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萧瑾安母亲的原话,也正因此,家中决定隐瞒她的女儿身,送她去谷嵩先生的沧浪堂。李楼风家中不重清规,养得他习性散漫,天生少根筋,比如此时,他完全没觉察到萧瑾安的委屈和愤怒,开口却又恰到好处地安抚。“唔,我也觉得,好好的学识都被弄得乌烟瘴气。”他边说边点头,想起什么好玩的事,笑得他倒挂着晃了晃身子。“我家大姐更是恨之入骨,当时来求娶的尚书儿子聘礼里面还带了几本女书,被我家大姐一杆花枪,连着那几本女学一同钉在了尚书府的牌匾上。”萧瑾安听得瞪大了眼,虽然她也恨之入骨,但毕竟还只是在口头上,没有这么实打实地钉在谁家门口。李楼风:“我家大姐是不是很厉害?”萧瑾安:“嗯,不负盛名。”李楼风:“尚书儿子是不是蠢到家了?”萧瑾安:“嗯,活该光棍。”李楼风:“我是不是背完了?”萧瑾安:“嗯,你…啊?”李楼风蹬了一脚“相伴多时”的自挂枝,在萧瑾安满是懊恼的神色里翻身落地。他一时有些头重脚轻,后退两步握住了萧瑾安的肩头。“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李楼风迎着她的目光笑了笑,十二岁的少年身量尚未长开,看起来只比她高半个头。萧瑾安刚想说些什么,尚且年少的李楼风在她面前迅速抽条,五官渐渐变成她熟悉的模样,俯下身来抱住她。“抱明月而长终,我已经抱到,可以长终了。”萧瑾安感受着自己的掌心按在他的后颈,那块皮肉的温度远不及她的心脏沸腾。她听到自己失而复得的泣音:“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忘了我。”李楼风将她抱得更紧,似乎要揉进血肉才能安心。“好。”“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弃你而去。”这句珍而重之的余音犹在耳边震荡,萧瑾安一把捂住胸口,满头大汗从梦中醒来。外面更深露重,连蛩声都消匿于夜。身边的呼噜声一阵长一阵短,过了许久,泪流满面的萧瑾安才从心悸中缓过来。那些…是什么?她抹了一把脸,看着手上的水痕怔然——我与李楼风,原来是那样早的缘分吗?月光泠泠,她沉在那个太过久远的梦中,没注意窗外有黑影晃过。萧瑾安收敛心绪,整理思路,在毫无睡意的后半夜里酝酿自己的天明。黎明破晓时分,她侧头望向微微发亮的窗棂,觉得有些事,还是自己亲手了断,才能安心。谋杀偌大的皇宫中,有迎来奉往的金碧辉煌朱檐玉瓦,也有无人问津的颓墙残阙深门冷宫。辉煌处,自然有人嘘寒问暖处处周全,至于那些无人在意的边角料,连一口馊食都奉欠。七月流火,暖风中掺杂了几分秋意。秋阳正好,萧瑾安从来没有在这样好的阳光下踏入过离宫。这座不大不小的冷宫在她的记忆中,从来都是披着终年难化的寒霜,里面总会传来风和人的呜咽,似乎只要谁呆在这儿,就已经难逃悲苦的宿命。她四处搜寻着,有些奇怪。平日里总会有几个太监宫女跑到此处躲懒或者偷情,多少有些人气,可这处不像有人经常来的模样,冷清得厉害。离宫本来唤做丽宫,是皇帝为了远嫁而来的公主特意辟出来的新地,建起来的华宫。公主有着与晋人完全不同的貌美,与高怀渊有七分相似,明艳得像出鞘的剑,轻易便在人心头埋下朱砂。可惜朱砂有毒。高怀渊原本也该和其他皇子一般,有着锦衣玉食的童年,在纨绔和稳重中选择的少年,激流勇进或者勇退的中年…他的一生,本不该挣扎在温饱之间,养出一身的狼心狗肺。但公主生下他后不到两年便与人私奔,留下肆意流窜的传闻和一个无法动弹的高怀渊。十二年弹指一挥间,高怀渊在遇到自己之前,到底都是怎么活的呢?萧瑾安推开门,昔日的华宫早已什么都不剩,被各个宫里的主子下人们生吞蚕食,只给高怀渊留下了一床破褥子。当年她之所以会在离宫门前停下脚步,是因为发着高热的高怀渊将半个身子埋在大雪中,小腿却在细细发抖。像路边快要冻毙的野狗,一边求生,一边求死。时过境迁,在这个无比静谧的下午,秋光正好,高怀渊也蜷在褥子中,阖目安睡。萧瑾安立在门边,光从她身后跌进一室昏暗,将她的影子蔓延到高怀渊身旁。没有人知道此时萧瑾安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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