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金銮殿前的花草树木都晃着重影。萧淞感叹道:“今天真是个好天气。”“适合送陛下上路。”余歌撑着伞犹豫道:“萧泉传来消息,二皇子今日起事,你不必出面,自有他的好儿子送他走。”萧淞摇摇头,巧笑嫣兮:“逼死他的人,只能是我。”余歌沉默片刻,扯着她的耳朵凑过去:“萧淞!回来!”她被吼得一激灵,维持不住那鬼里鬼气的模样,翻了个白眼揪着自己的两只耳朵嚷嚷:“听到了听到了两只耳朵都听到了!”伞面微微倾斜,余歌很快直起身来,浅笑道:“我知道了,你去吧,我在外面候着你。”萧淞抿了抿红润的唇,偷看他一眼,“哦”了一声小跑开去,丫鬟只好叮叮咚咚地跟上。金銮殿还是那个金銮殿,金碧辉煌,高不可攀,里面盘踞着帝国最大的怪物,和神明。每个身在其中的人,都深受诅咒,非不得好死无以解开。余歌明白她的恨,这份恨也会随着那个人的消失,烟消云散,变成他们漫漫人生中的一道坎。摔进去,再爬出来便是。只要不死,就是活着。更何况,他和萧泉都会陪着她,沥尽脓血。他收起伞,走入长廊下,等着带她回家。帝崩“你们都下去吧。”她挥了挥手,宫人们鱼贯而出,离开了这空荡而阴冷的寝宫。龙榻上的晋帝“啊啊”了几声,表明自己知道是她来了。高苍梧回朝面见他的那一天,本有起色的病情急转直下,直到某一天内人来报。皇上中风了。年老和病痛双管齐下,他气急攻心,更是雪上加霜。萧淞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俯瞰着这位曾经不可一世、天下在握的雄主。俯瞰着这位让无数人变得可怜、最后自己也变得可怜的老人。她眼中的恨冰化开些许,屈膝坐靠在他床头的地毯上,掏出手帕替他揩去嘴边的口水。“皇上,臣妾来看你了。”晋帝眼中并没有丝毫欣喜,他已无法做出太多表情,连基本的尊严也丧去,他像一把枯朽的木头,疑神疑鬼。整个宫中,都是想要他性命的叛臣贼子!萧淞听他喉中发出低吼,手中的帕子捂上他的口鼻,甫一用力,底下的挣扎声如溺水般响起。“骗你的,陛下。”她笑吟吟地撤开手,把手帕扔在另一边的地上,撑着头饶有兴趣观赏他如获新生的庆幸神色。他们的目光终于对上,一个不再胆怯讨好,处处掣肘,一个不再不怒自威,号令八方。她笑着续上未完的话音:“毕竟皇上很快就要死了,而我,还要活很久很久。”他胸前的被褥高低起伏,脸上却依旧是木然的表情。萧淞莫名觉得乏味。她噩梦中的那个人,不是躺在床上这副苟延残喘的身躯,那个人去哪了?“陛下,你是陛下吗?”晋帝努力调动五官,好歹做出一副怒目而视的神情来。她松了口气,贴心地替他掖了掖被角。“原来你是我的陛下,太好了,这样,我才不至于杀错人。”她抽出自己的腰带,似乎要再一次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床上的人已经不由自主开始战栗。“皇上,你听。”她含情脉脉地将腰带塞过他的颈后,说话时温柔的香风漾起,为他编出一堵密不透风的死墙。“你有没有听到一重又一重的哭声?”晋帝的眼珠颤动,伸出的手抓在那根触手生温的腰带上,怎么也松不开。她鬼气森森呵气如兰,催命道:“臣妾每每宿在这殿上,总能听到许多人的哭喊声,风一吹,臣妾就睡不着了。”“那些女人不停地在叫我的名字,要我下去与她们作伴,”她一点点将腰带往两头扯去,可怜道:“她们太胆小了,连枉死也不敢叫你的名字。”“臣妾猜,她们真正想要的人,是陛下啊。”床上枯枝般的人剧烈挣扎起来,被她全身压住,在他两眼翻白口吐白沫时大喝一声,“陛下!你听——”“是孟妃来接你了。”她笑出眼泪,朝门边的虚空处看去,不知那里会不会有一个颈缠白绫的女人,在向他们伸出手。“你沦落至此,全靠孟妃姐姐一手栽培,白白便宜了我,送陛下一程。”她手上再度发力,不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和她之间,本就无话可说。她望向床榻深处,望着曾经绝望害怕的自己,轻声道:“别怕,我替你报仇了。”“去吧,陛下,去阴曹地府,赎你不灭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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