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朕不知道,前几日你总趁着刘琦不注意将药倒了。”
见到那一片肌肤重新恢复白皙,裴景才满意,又毫不在意地将那用过的丝帕在自己嘴边胡乱擦了擦。
“这个蠢货,朕晚些时候再和他算账。”
过了好一会儿,沈清辞才将那萦绕在口中久久不去的苦味消化了,他抽抽鼻子,“你别总欺负他,怪可怜的。”
“他过得不知比多少人都轻松,有什么可怜。”
裴景满不在乎地将丝帕扔了,便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步入殿内。
“你们又说我坏话!”
刘琦没心没肺地步入殿中,没什么正形地行了礼,先觑了一眼裴景的脸色,见他心情似乎不错,才敢放心地笑起来,又去看沈清辞。
直到申时,沈清辞终于回了相府。
一连多日不见,才见到沈清辞那难看的脸色,沈清鸢就在一旁哭得眼泪止不住。
刘琦求爷爷告奶奶地哄了半天,才好不容易将她哄得收了声。
沈清鸢也不肯离开,只依在榻前,扯着衣角一脸担忧地盯着沈清辞。
“阿鸢别担心,我没事,养两天就好了,到时再陪阿鸢放风筝。”
沈清辞轻声安慰,沈清鸢湿着眼睛点点头。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回家会惹得沈清鸢担心,只是沈清辞已经无暇他顾。
偌大的文思殿沉闷地让他透不过气,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逃离。
缠绵的病症对沈清辞而言算不得什么,他只是感到窒息和茫然,几乎已经快记不起自己是谁。
直到回到家中,见到沈清鸢,卧房中熟悉的崖柏香气重新将他包裹,他才能得以喘息,才能依稀分辨,沈清辞是谁。
有了前次的教训,这次刘琦死死守着沈清辞,半步也不敢离开,直到入夜时分,他才放心地离开相府。
谁都知道,只要太阳落了山,沈清辞是万万不会出门的。
沈清鸢也被采茵带回自己房中安歇了,丹墨守在耳房看药,惺忪着眼睛不住打哈欠,没多久便忍不住点着头睡着了。
病中几日,沈清辞几乎昼夜不分,始终昏昏沉沉。
约莫白日是睡得太多,到了夜间,神思反而多了几分清明,似是在睡梦与清醒间游离,睡得并不沉。
相府很安静,任何微小的声音好似都被放大,有隐约躁动的虫鸣声入耳,沈清辞甚至能听见耳房炉火的声响。
有轻微的脚步声由外院靠近,在门口徘徊了片刻。
卧房的门被打开了,似是怕吵醒门前守夜的侍从,木门的声音被压得很轻很轻。
脚步声自门口踏入在榻前止住,沈清辞好似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
接着,有温凉的指尖覆在沈清辞的额上,袖口蹭在沈清辞的鬓边,带着些痒意。
有清新的皂荚香气入鼻,除此之外,还有另一种,悠远地仿佛是从梦中飘来的熟悉气息浮动,浅淡得几乎捕捉不住。
太久远了,沈清辞好像已经忘却了那是什么,只觉得有一个名字萦绕在唇齿,又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缓慢地从紧闭的双眼溢出来。
那只手在他的眼角抚过,将那温热的湿润抹去,又是一声叹息。
大约真的是在梦中,沈清辞模糊地想。
在眉眼间徘徊了一会儿,那只手终于要离去。沈清辞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指尖勾住了一片略显粗糙的布料,大约是衣角。
而后沈清辞的手便被人握住了。
那是不同于裴景的手,并不总带着逼人的热意,而是如玉一般的温凉。
似乎有什么不对,沈清辞也说不出是什么不对,只觉得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指尖带着些粗糙的茧子。
那只手……那只手不该有这样的茧子,那是一双握笔弹琴的手。
沈清辞分不清那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他神思混沌,始终没有睁开眼。
或许是缠绵的病症让他觉得眼皮沉重,又或者是,他不敢睁开眼。
直到暖阳重新映照庭间,透过碧纱在地上投出错落的影子,沈清辞才真的从昏沉的睡梦中醒来。
卧房中空空荡荡,只有自己。
没多久,刘琦轻快的脚步声又传来,吆喝着让丹墨把药送来,一眼也不错地盯着沈清辞皱着眉把药全喝下才罢休。
又过去三四日,沈清辞才终于好全。
午后,他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缓慢地到了官署,一眼便见到案头堆积如山的各种文书,隐隐感觉头似乎又疼了起来。
许敬之见到他,仿佛见到了亲爹一般亲热,带着那张厌人的笑脸凑上来,“沈大人”长,“沈大人”短。
沈清辞懒得应付他,只默默地看着他表演了半天。
终于等到周遭人都出去了,只剩了他们两人,许敬之才收起笑意,压低了声音,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是不是知道廷和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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