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睇了眼,是个不过十来岁的丫头,面生。
”姐姐,我是院里的佩儿。姐姐今个儿身子可好些了?“
宋妍咳嗽了几声,还未来得及回话,只听知画冷声道:”将将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上烫得跟炭儿似的,脸上都没一块好皮了,怎么就来催了?你们一个个儿的,倒是比那索命的阎王还及时呢!“
一通夹枪带棒的呛话,把小丫头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见知画还要拿她撒气,宋妍忙截过她的话头:”现下我尚还清醒,只是......身上使不上劲儿,下不得床来。烦你回妈妈一句,等我养将几日,有些力气了便回去。“
佩儿见正主说话不似旁边这个吓人,自个儿舌头终是捋直了:”冯妈妈说,请姑娘安心养病,院儿里的活儿不急。“
宋妍有些诧异,“冯妈妈?”
佩儿点头如鸡啄米:“嗯嗯,张妈妈被赶出府去了,来了个冯妈妈掌事。现下院儿里洗衣服的人多了半多,要轻松好些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个冯妈妈大抵是将以前在院儿里不干活的拎出来了。
“冯妈妈还说了,”佩儿继续道:“待姑娘病好了,便搬去后罩房去,那边儿打的条子炕,人也多,暖和许多。”
宋妍语带感激:“替我回冯妈妈一句,多谢妈妈惦念,待我好些了,定先去拜谢妈妈。”
说至此,知画从腰间的一个半旧的蜜合色绣迎春花荷包里倒出几粒琥珀糖,塞了一颗进佩儿嘴里。
佩儿眸子亮了亮。
知画咯咯一笑,将手里的糖都递给了佩儿,嘱咐道:“吃了糖,嘴甜些,将姑娘的话都一字不漏地回冯妈妈,可知道了?”
“嗯嗯,我晓得的。”佩儿满脸带笑地奔了出去。
知画也起了身:“你这边应是无事儿了,那我也放心些。老太太午睡快起身了,我得赶回去伺候着。你也好好歇歇吧,我一得空就过来。”
宋妍宽慰她道:“姐姐且放心去吧。”
半夜里,前世种种一遍遍冲刷脑海,最后又归于无际洞黑,宋妍猛地惊醒。
一身冷汗。
火盆里的炭火烧过了,残余点点细碎火星。
宋妍软着身子爬下床来,往火盆里添了几块白日里知画捎来的银丝碳,一通折腾从新烧红了炭火,就着红彤彤的火光,又才入睡了。
宋妍的病养了十来日,也好了个七七八八。只是脸上的淤青印子,还有些浅淡痕迹。
眼见着年关将近,整个侯府都是一日忙过一日的,宋妍也不好再将养下去,等这印子消了。
浆洗房又来了新掌事,她不想在这位冯妈妈跟前落下任何口实。
在领导面前留个好的第一印象总是不会错的。
想好了这些,宋妍今日起了个早,好好拾掇了下自己,又将养病期间做好的一副厚毡缠枝纹护膝打涮入一个包袱里,便出门了。
先去拜谢了冯妈妈,顺便就能分派给她差事儿了。
怎料院里正吵得热闹。
“好呀!好的很!你们这些个踩低捧高的,仗着有人撑腰,竟敢在二太太头上作威作福来了!真是被屎糊了眼了!”
怒目圆睁叉着腰说话的女子,年岁约莫十七八,上着一件蜜粉色素缎交领长袄,下穿一条白底绣绿萼梅罗群,头上缀着一支蝶恋花点翠簪,往扎堆的平头灰面的浣衣婢里一站,也是格外挑眼。
“她是谁?”宋妍寻到了同在看热闹的佩儿,轻声问:“这是怎么了?”
佩儿转身看是她,一惊又一喜:“瑞雪姐姐你身子好啦?”
宋妍莞尔,点了点头。
佩儿凑上来絮絮低语:“这位,是二太太的大丫鬟芍药,一大早就来敲院门,说我们衣服没洗干净。喏,你看——”
宋妍顺着佩儿所指的方向,便见芍药跟前伏首站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而她怀里正抱着一方茶褐色莲纹漳锻衣,其上偶见星星点点的几点白色霉斑。她不禁疑问:
“大冷的天儿,又在北方,这衣服怎会发霉了?”
佩儿摇了摇头:“谁知道是哪个陈年箱底下给刨出来,专送过来为难我们的呢?”
宋妍一时竖起了耳朵:“我们就一浣衣婢,主子们眼不见心不烦的,为难我们作甚?”
“嗐!姐姐来得晚,故而不知,”佩儿说得津津有味:“这是二房的两个主子在打擂台哩。”
“哦?这怎么说?”宋妍不禁在心底叹一句,大宅门里真是官司多。
佩儿往四周看了看,才低声道:“先前那个张婆子,原是二房太太房里出来的。如今掌事的冯妈妈,据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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