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打翻了砚台,有人踢翻了锦鲤池边的食盒,还有人抱着没写完的策论在庭院内团团转。
“快别喂那破鱼了!先生给你布置的策论写完了吗?”
“把《近思录》还我!颜先生批注的朱笔字迹我还没临摹完呢!”
“甲子版的《文集》呢?上次明明压在枕头下的.....”
廊下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原是学生急得撞了柱子。
他捂着额头哀嚎:“先生说要我与太学生探讨‘三纲领’”和‘八条目’,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呢!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众人乱作一团时,月洞门处飘来一抹烟霞色。
“颜二姑娘来了!”有人高喊一声。
方才还鬼哭狼嚎的学子们顿时如见救星,呼啦啦围上来。
“令姑娘!”
太常卿家的公子拱手作揖:“上回你说喜欢我家那对白鹦鹉,明日就送到府上!只求今日别让颜先生往我这边来!”
还有人从袖中抖出一卷《玄鸟图》:“颜二姑娘行行好吧!这是吴大师的真迹,只要拖住颜先生半个时辰……”
令颐被挤得踉跄,绣鞋上的泥点蹭在了翰林院编修之子的袍角。
那人却浑然不觉,只一个劲儿作揖:“姑娘千万莫提策论之事,就说我们都在、在沐浴斋戒!”
众人一人一句,令颐一个小姑娘被团团围在中间,险些要被淹没。
若不是知晓内情的,见到这场面,还以为是什么阎罗王要驾到。
此事说来也奇。
同文馆里教书的先生大多是名满天下的宿儒,偶有朝中显贵讲学,个个以治学严厉著称。
这些人中,当数颜彻性情最为温和,教学风格也和煦如春风,从无疾言厉色。
可偏偏学子们最怕的就是他。
即便是最纨绔的学生也不敢造次,远远望见他的身影便要绕道走。
正好相反的是,令颐是个可爱又好骗的傻丫头,学子们只要说几句好话她便招架不住。
此时,令颐茫然看着手里的贿赂。
从名家字画到蝈蝈笼子,甚至还有半块吃剩的海棠糕。
“师姐……”
令颐抬起求助的目光望向祝颂然。
祝颂然看不下去了,拿着书册“啪”地敲在石桌上。
众人霎时噤若寒蝉。
祝颂然道:“半月前是谁夸口说《春秋》三传倒背如流?又是谁说自己的文章连八大家看了都自愧不如?”
被点名的几人低下了头。
“颜先生不在的时候你们个个偷懒,到了这会儿还好意思为难令颐。看我回头不禀明先生要你们好看!”
“啊——师姐饶了我们吧!”
同文馆里,若论学生们最怕的是谁,那毫无疑问是颜先生。
若论第二怕的是谁,那说法可就多了。
有说是国子监祭酒侯大人,有说是膳房的董大娘,还有说是颜先生的管家赵福忠。
后来,学生干脆把这几人并列为第二。
祝颂然也在这第二之列。
无他,单凭她敢给自己的丈夫写休书让其净身出户,便知此女绝非等闲之辈。
当初,祝颂然休夫一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祝颂然丈夫一家甚至派人来砸馆。
周围的人或多或少觉得祝颂然行事太过离经叛道,围观者居多。
只有令颐坚定站在祝颂然这边,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住那帮闹事的人,不让他们欺负师姐。
小姑娘当时才到人胸口高,一边害怕得要哭,一边抱着本比自己脸还大的《大周律》跟人理论。
从那之后,祝颂然几乎将令颐当做亲妹妹宠。连厨娘董大娘都说:“祝姑娘护着颜二姑娘,比老母鸡护崽还紧。”
众人哭丧着脸,瞬间作鸟雀散。
祝颂然拉着她:“别理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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