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她定要撅着嘴跑到哥哥面前,扯着他的衣袖,将这讨厌的针线活计抱怨一番,说不定还能借此躲了这功课。
可如今……
她眼神一黯,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空落。
何氏察觉她的异样,温声道:“我未出阁时,也常如你这般,对着嫁衣发呆,心里满是迷茫,不知前路如何,未来夫婿性情怎样,姑舅是否慈爱。只觉得眼前雾蒙蒙一片。”
她说着,脸上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你看,如今我和你兄长,衡儿也这般大了,日子不也过得和和美美?有些事啊,并非一定要事前都想得明明白白。循着日子往下过,或许走着走着,幸福也就来了。”
令颐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丝线。
她觉得嫂嫂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温婉通透,是过来人的体悟。
可心底却有一个微弱却固执的声音在反驳:不是这样的。
有些事,怎能不想明白?
若是糊涂着走下去,走错了路,错过了真正重要的东西,那该怎么办?
可她看着何氏温柔恳切的脸,看着一旁摇篮里咿呀学语的小侄子,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第70章第70章送她出嫁?不如杀了他……
出嫁的日子最终定在了三月二十。
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还赶上难得一遇的黄道吉日。
等待的这段日子,令颐觉得格外漫长而沉闷。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到哥哥了。
自从与爹娘团聚,搬回姜府后,颜彻仿佛就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他从未主动派人来问过她一句,更没有只言片语的消息传来。
她几次三番想找个由头回颜府去看看,哪怕只是远远瞧上一眼,却总被母亲虞氏以各种理由拦下。
不是要核对婚礼流程,就是要试穿新改的嫁衣,或是挑选搭配凤冠的首饰,琐事繁多,让她抽不出半分空闲。
这日,她独自坐在闺房窗边,对着窗外抽芽的垂柳发呆。
忽然,璎珞脚步轻快地跑进来,神色急切。
“姑娘姑娘,颜府那边的赵总管来了!”
令颐几乎是瞬间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赵总管来了吗!”
她什么都顾不上,提裙便小跑着奔向正厅。
到了厅前,只见父亲姜朔正与赵福忠叙话。
令颐兴冲冲地踏入厅内,目光急切地掠过赵福忠身后,却并未见到她想见的人。
“赵总管,哥哥呢?他怎么没一起来?”
赵福忠忙躬身行礼,脸上堆着惯常的恭敬笑容。
“二姑娘,老奴是奉大人之命,特来为您添妆的。”
他侧身示意,身后几名小厮抬进来几只沉沉的樟木箱子。
“颜府赠给二姑娘江南云锦二十匹,赤金红宝头面一套,和田玉如意五柄,古玩摆件十套……”
令颐看着那些华丽的东西,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样样价值不菲,挑不出错处,规整得如同礼单上最标准的范本。
可是,没有一件是她偏爱的样式。
以往,无论她喜欢什么,颜彻总能细心察觉到,并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给她惊喜。
而这些物件,仿佛只是履行义务的馈赠,与她认知里那个会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给她的哥哥截然不同。
令颐怔怔地看着,心头漫上巨大的困惑和一丝委屈。
这不是哥哥的风格,这些也不像是给她的东西。
姜朔也察觉出异样,微微蹙眉,问赵福忠:“浔之近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我总觉得他近来似有心事。”
赵福忠脸上的笑容未变,腰却弯得更低了些。
“姜大人明鉴,大人近来确是不易。朝中事务繁杂,宫中与宗亲那边反对之声甚嚣尘上,大人每一步都很艰难。”
他语焉不详,却足以让人想象其中的腥风血雨。
姜朔面露忧色:“若有需要我帮忙之处……”
赵福忠立刻接口:“大人吩咐了,请您安心,一切他自有主张。您还得忙着送二姑娘出嫁,大人不愿麻烦您。”
“大人交代说,还有一事。”
他顿了顿,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大人还让老奴转告,二姑娘出嫁那日,他……恐怕无法前来出席了。”
“什么?!”
此言一出,不仅是令颐,连姜朔都震惊当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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