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楚书认得这是擅鉴古迹的徐掌柜,临摹之技出神入化。他说完,也有不少人持相同观点。双方接着展开了一番又一番的争论,也对另外三幅各自做了评断,优点与不足给出精准的分析。这一日,在这个不算大的待客厅里,来自全国的艺术名家,来自本地的权威人士,以及艺博会专业的顾问成员,尽管各执己见,尽管争论不停,但实为艺术之史上盛况。他日再汇聚到这样的一群人,未必有机会了。在这样的讨论中,林少维和王潜那点私心已不足为道,贺楚书那些偏袒也不足挂齿,每个人,虽各不相同,但秉承着那艺术上的信仰,这一场评选,已然做到了十足的专业与公证。讨论激烈程度持续上升,不知过了多久,到最后,其中两幅没有悬念的进入决赛,而《望碑》图和另外一幅《南飞》各得评审团七票,去留还未下定论。只剩下一人还未投票,他的观点决定了谁将淘汰。这人先看向《南飞》,轻捋长须,悠悠道:“王湖方这画有海派风格,虽过于大胆,但作为晚生后辈,技巧精妙,未来可期。”他又看向《望碑》,仍捋着胡须道:“这个么,就少了那么一点……”贺楚书听他言下之意,默默地叹了口气,但转念一想,思卿没学多久,能进前四名已是非常好了,没什么可痛心的。只是她学不了瓷绘了,却还是有些可惜。而王潜则暗暗得意,向林少维一挑眉:还是搞定了。林少维倒没太大喜色,私心虽然达成,但淘汰一个小丫头,好像也不至于让他多么高兴。各怀心思之间,却听评审台上的人忽道:“这花是……”众人的目光顺着他的手,落到《望碑》图中,那碑前一人倚马而立,而他所指之处,正是马蹄下一朵白花。不待他人回应,这老者自答:“荼蘼。”开到荼蘼花事了,人生归处,繁花尽处,萧瑟留得无边在。周围立刻起了一番窃窃私语,单就这花,又历了一番评论,然而这回所持观点大同小异。那评审团上的人以颤巍之手轻点荼蘼,道:“我选这幅。”众人有点头者,也有沉默者,但没人再站起反驳。贺楚书激奋握拳,若不是顾及形象,他只怕要跳起来拍着手大笑了,他恨不得立刻去将好消息告知了思卿,可偏不断有人拉着他闲聊,他脱身不得,然与人交谈时面上欣喜完全无法掩饰。而有人喜有人悲,王潜暗暗愤恨,还得了林少维一个白眼。他心里不大舒服,独自先离了场,坐在院里的亭子下,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正生闷气的时候,但见那同自己一组的小许跑过来,关切道:“您怎么了?”“没事。”他挤出两个字。“一定是太累了,这次评选真是个大工程啊,这番才发现,咱们画坛人才济济,许多后生们的作品都不错,甚至还有女子,真让我大开眼界。”他说着,转眼一瞥,见王潜的脸比方才更青了些。他想了想,道:“看来您的精神很不好,这样吧,我跟您说一件好玩的事儿,您听了肯定高兴。”他冷语:“何事?”现在除了思卿的画被淘汰,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高兴。小许清清嗓子道:“前几天我路过后廊,不经意瞥到花盆底下有张画纸,我原本想着是个废弃的,打算捡起来丢到别处,结果一打开,您猜怎么着,竟然是咱们参选者的作品,这不就奇了怪了么,怎么会跑到那里去呢?但是啊,得亏是我看见了,把它拿了回去,您再猜猜怎么着?”“不知道!”“这画啊,不但通过了初选,现在还通过复选,要进入最终评定啦,就是那姓孟的女子的作品,《望碑》!”小许说到兴奋处站起身,“要不是我在花盆底下发现了,可不就埋没了这一幅好画,您说,是不是非常让人欣喜?”“你高兴就好!”王潜咬牙切齿地道。思卿虽以“意”而险过,那另外两幅入选之作也是让人叹服的上好佳品。贺楚书把那两幅画细细品赏一番,回去后,先安慰思卿道:“已能进前三名,实属不易了,回头我再劝劝孟兄,或许他仍可允许你学瓷绘。”思卿心中也有数,那另外两幅画的作者都已经在画坛赫赫有名了,自己何德何能与他们相比?国画评选前后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在这一天迎来了最终评定。最终评定是公开的,场地设在霁月楼,霁月楼亦在西园中,内有一戏台,原是那大户人家的私家戏院,在他正对面有一两层小楼,装饰奢华,名叫醉茗轩,醉茗轩二楼便是最佳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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