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卿连忙收回目光,将头垂得极低。怀安见状,轻声一叹,道:“这些时日禁足,你就当休息得了,不要想那么多,我觉得爹不会不许你学瓷绘,这点可放心,那瓷艺社既然遭此变故,想来是开办的时机还不成熟,他日我们好好筹划一番,一定可以再开起来的,至于思亦,我知道你因为提前知晓她的事儿而觉得自己对她有责任,但是操心她的人多着,你放宽心。”这些都是近日的烦忧,怀安全都说到了,也全都安慰进了她心中。但他不一定明白,她低头,只是怕被他看到自己通红的脸。可是安慰归安慰,有些事情却不是一两句话好话就真会变好的。那瓷艺社既然被程大人封了,就不会轻易被解封,这才是现实。而提及此事,一个她一直不愿意面对的问题还是涌了出来。她提着心,小声问:“程逸珩的手……找到办法了吗?”这个问题亦让怀安紧蹙双眉,好半天,才叹着气摇摇头:“没有办法,右手废了。”她顿觉心如刀绞,这个一贯被孟家看不上的“狐朋狗友”,屡屡为了帮他们铤而走险,给自己招来祸端,这一次,落下的一生的伤残。“跟我交朋友,是他走霉运了。”怀安苦涩地笑了笑,“但愿往后能反过来,要是他也有忙要我去帮,他也有事要我去做,我定会做的比他还要卖命……就是不知道他需不需要。”原本说好话的人,自己也惆怅起来。风起了,飘来几片梅花瓣,孟家只有庭安的院子里有梅花,这些花瓣应是从那里吹过来的。两人站在院子里,看这又是一年的冬寒料峭。算下来,这是思卿回到孟家第三个年头了。有人来,也会有人散,她想起大抵很快就要离去的贺楚书,很想安慰自己一句聚散无常,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看到身边的人,心内又清楚知道,她不想要分散,她想要永远相聚,哪怕……只是这般并肩而立,已足够了。而想到贺先生,又想他之前一番曲折,艺博会大概是不会去的,离开孟家不知他会去哪里,若是离得远了,他朝相聚便是奢望了。也不知孟宏宪究竟会怎样和他说,她不管贺楚书去留,只怕他被驳了面子。书苑里。孟宏宪等待一番,人终于回来了。他只开了个头,贺楚书便已明了。面子上的难堪是有的,但对贺楚书来说不是多大的事儿,其实孟宏宪说的没错,要是在先前,他巴不得离开,但是现在,这里有了一条无形的线,牵住他,叫他走不了,逃不掉,叫他愿意放下面子,愿意降了身份,在此画地为牢。他很清楚这条线是什么,但那人眼下已是四面楚歌,他绝对不能提,不能再为她多添上一道艰难。他对孟宏宪回道:“我希望能助思卿把瓷艺社重新开起来,现在不能走,也不会走,这是我自己的私心,劳酬我不需要,但日常教习不能放,她是我的学生,我必须要为她的将来负责。”“她是你的学生,却是我的女儿,她不应该有自己的将来,否则,我孟家的将来怎么办?”孟宏宪完全没料到,他连商议与问询都没有,也不曾思索,便直言自己不走。细细一想,他对这几个儿女的确是尽心尽意,如今自己耿耿于怀,是不太合适。又一想,为了思卿,赶走贺楚书,这未免把思卿的地位抬得太高了,她怎能受得起?何况他原也舍不得这样一个人物说走就走,于是这样转念之间,就松了口。但他还是要将自己的介意说出:“孟家家业,是守出来的,不是变出来的,先生为不世之才,愿意留我孟家,是孟家的福分,但是先生若留,还望莫要琢磨所谓变通,也不要去影响我那儿女们的思维。”“人们的自主思维,是与生俱来的,不是旁人干涉的。”贺楚书摇摇头,“若是限制过度,就会像今日五小姐那般,凡事偏要反其道而行。”提起孟思亦,孟宏宪恼怒的一甩衣摆,道:“思卿不会的。”思卿太明事理,明事理的人一般都会顾虑别人的情绪与颜面,孟宏宪笃定她不会违背他的要求,或许她也会有自己想法,但至少不会与他的期望偏差太远……只要没人“煽风点火”。他一贯这样说,贺楚书觉着与他没什么话再谈下去,左右对方已经允了他留下,这样就行了。孟宏宪于是告辞,剩他一人在书苑徘徊,重将方才的话分析一遍,最后得了结论:明事理,是一个人对生活与岁月的温柔,不应该成为让人拿捏的软肋。窗外的风大了,透过窗棂的缝隙,传到耳边是呜呜作响的声音,寒风四起的冬夜,路上行走的人脚步匆匆,冷风侵入衣襟刺骨的凉,他们只想快速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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