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门“咣当”合拢,外面吵闹声越来越近。说的都是新缇语,何岭南听不懂。朱拉尼身后的一名打手走到门口,反锁门锁。冒着寒光的针头扎进他的血管里,不疼,药液推进来,凉意钻进骨髓,仿佛所有血液都在瞬间结成冰碴。想起了那年秦勉围在他脖子上的围巾。他骗秦勉说他不记得的那条。“荣耀啊,谢谢你,谢谢!”眼球不大听使唤,何岭南艰难地看向凑过来的李富立。“老东西滚一边儿去!”朱拉尼大喊,尾音却陡然炸开。李富立一把拦住朱拉尼的腰,直冲冲顶向单向玻璃窗。窗户高高大大,底端位置比成年男子的腰要低,两人几乎没有停顿,砸碎玻璃屏障,一跃而出——飞溅的玻璃碎片闪着光,破碎的声音划过何岭南耳膜,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眼睛看见现实,但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思维被冻住。门“咣咣”两声巨响,第三声“咣”响起,门板被撞开,何岭南闭紧眼睛,断掉的拇指不受控地抽搐起来。有人凑到他身后,拔下他手肘内侧扎着的针头:“不知道什么药,只打进去一小点。”是一个对何岭南而言陌生的声音。手腕上的绳子被一圈圈解开,中途那人一顿:“秦勉!”紧接着“咚”一声。声音太杂,何岭南辨认得越发艰难。秦勉的名字让他迟钝地转过身体。秦勉身后站着一名保镖,那保镖手上拿着一根球棍,球棍上沾着血。秦勉劈手夺下那根球棍,没等打到保镖身上,那保镖怪叫一声,直接溜着走廊跑起来。何岭南看向给自己解绳子的人,他见过这人,这人给秦勉开过几次车,他还以为是俱乐部的司机。对方发觉何岭南在看,迎上何岭南的视线,笑眯眼睛:“你好,我叫车厘子,私家侦探。”秦勉站在门口,没有再往前。血顺着秦勉发际往下淌,流经额头,被秦勉抬手抹了一下,血流得多,抹开反倒更吓人。秦勉还用手指试探着碰了碰眉弓,确认缝合的线没崩开。可何岭南看的到,可这颗脑袋受的新伤显然比眉弓那处严重多了。秦勉定定看着他,就是没往前走一步,何岭南反应过来,觉得秦勉好笑,这时候还记得他晕血。“我就一私家侦探,带着以前的几个小兄弟,平时跟踪跟踪出轨的老公拍点照片赚钱,”车厘子一边解何岭南脚踝上的绳子,一边朝秦勉抱怨,“我和兄弟们不做佣兵改行做侦探,那是因为讨厌危险,没想到你给派了这么危险的活儿,得加钱啊秦老板。”何岭南想说话,但这个车厘子声如洪钟,他说了也得被淹没在洪钟里,憋着一口气,眼睛胀得要掉出来,胃也绞痛得厉害,可算等到车厘子说完,趁机开口:“小满呢?”声音很小,担心秦勉没听到,深吸一口气想大点声再说一遍,没说第二遍,秦勉回答他:“在码头,她没事。”车厘子伸手搂何岭南,想把他拎着胳膊架在肩上,何岭南不配合地搡了车厘子一把,跌跌撞撞几乎摔向秦勉,好在秦勉没让他真这么摔地上,抬起双手搂住他。“我闭着眼睛,不看你的血,不晕。”他说。“好。”秦勉的声音贴着他响起,然后打横抱起来他。何岭南又说谎,其实闭着眼睛也晕,秦勉身上的血腥味不光让他身上发软,还眩得要吐。恐慌虽迟,依然来势凶猛——朱拉尼给他打进去的药是沾一点就完蛋,还是趁着少还能再抢救抢救?船靠岸,周围是码头。断掉的手指不疼了,救护车乌尔乌尔叫,他被秦勉放到担架上。强撑着最后的意识,他看见了何小满。“哥……”何小满唤他。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没有一滴眼泪,瞪得上下眼白都露出一小圈,只显得惊恐。他朝何小满笑了笑,有些心疼何小满,心疼任何时候都不掉眼泪的何小满。打了个寒颤,察觉到身体里不正常的冷。真的好冷。九年前的外古贫民窟里也有这么冷么?何岭南闭上眼睛。仿佛又有风呼呼地剐着耳廓。一对夫妻一前一后地踩着雪地往前走,妻子在前边说了什么,丈夫在后边追问,妻子重复一遍,丈夫依然没听清,前头的妻子只好站住脚,等丈夫走到和她一排,将话又说一遍。风太响了,俩人稍微站远点,就互相听不见说的是什么玩意儿。外古的贫民窟没有其他国家贫民窟那么脏乱,只是一到冬天,毡帐里烧炭火取暖,一连几个月,天被熏得黑蒙蒙,鲜少有阳光能穿透这片黑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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