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过后,两边的保安一前一后松开了他。何岭南跪下来,打算歇会儿,无意间扫见座椅下方的手机,伏得更低,伸手拿起手机,屏已经彻底花了,全是一道道彩条。是他的手机。里面储存了几场秦勉赛前发布会,花花磨爪子的视频,还有一张秦勉的照片。手撑在一旁座椅上,慢慢站起身。想起自己打了人,何岭南看向与他搭讪的青年,刚伸出手,保安急匆匆拦到他身前:“哎!”何岭南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名片:“他掏名片,我以为是危险的东西……”挡在他面前的两个保安互换了眼神,侧过身。何岭南向前走了两步,那青年还坐在地上,何岭南觉得自己站着不好,于是一同蹲下来。目光与青年交汇的瞬间,青年窜起来往后一躲,双手捂住头!何岭南没动,想道歉,字眼在喉咙滚动,又咽回去,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你这泼猴,干嘛要打他民警到了,把何岭南和被何岭南单方面殴打的青年带到了乌城机场派出所调解室。跟着来汇报情况的保安将这事从头到尾转述给民警。没添油加醋,甚至不需要何岭南补充细节。真省事。何岭南看向肩膀上星星最多、年纪最大的民警,问:“我这种情况,用不用拘留?”“算了吧,”那青年抢过话,抬手将嵌在鼻孔里的纸团往里塞了塞,“再说我也没伤筋动骨,就流了点鼻血,我同意和解。他也挺可怜的。”最后那句音量很小,像在自言自语。何岭南倏地攥紧拳头。什么时候了,还生气,他对自己也挺没招,还介意别人因为他的病,说他可怜。“你这种情况,得入院治疗。”老民警说。老民警长得像《西游记》里扮演如来佛祖的演员,慈眉善目,说话声音也像《西游记》里那个佛祖,慢慢悠悠。“善哉,你这泼猴,干嘛要打他呀?”何岭南脑补给老民警配上了音,结果不小心嘿嘿乐出了声。如来佛都惊呆了!何岭南清清嗓子,尽可能严肃地强调:“我现在意识清醒,不是完全没有民事能力的重患。”如来佛看了看手下几个辅警,又看看机场保安。“阿难,迦叶,你们说该怎么办?”何岭南兀自在脑中配音。视线好不容易落回何岭南身上,佛祖长叹一口气:“我有两个建议,你听一下,第一个:给你联系我们乌城专院,安排你入院;第二个:联系你家乡的医院接收,我们送你回去。”“我留在乌城。”何岭南说,“不要联系我家属。我只有一个妹妹,她工作很忙,我不想她挂心。”“好,我们尊重你的意愿,”顿了顿,老民警的声音更佛光普照,“别担心,乌城专院很出名,我们这里的精神科医生不比大医院差。”三个月后。乌城精神专科医院,开放病房。早上七点,何岭南从抽屉里掏出自己饭盒,跟着大部队去食堂吃饭。今早他刚从封闭病房被放回开放病房——前阵子有个刚入院的女孩试图自残,住院部没有尖利的物品,女孩用蓄长的指甲狠狠抓挠自个儿脸颊。何岭南本意是上前制止她,结果自己也反应过激,女孩恢复了让他走开他还压着女孩。医生评估何岭南伤人风险高,于是就把他转去了封闭病房。总共在封闭病房待三周。开放病房里一天的流程是起床、洗漱、吃饭、吃药、午睡、种菜、外出活动、看电视、睡觉。住封闭病房,不允许外出,不能到院里园子和病友一起种菜。不过封闭病房其实比开放病房热闹,开放病房里的多数患者意识清醒,清醒了反而不好办,清醒着就容易不开心呐。听说海洋馆里有抑郁闹绝食的海豚,海豚有约等于五岁小孩的智力,它明白自己的处境,明白自己被关起来了,明白自己和以前大海里那些小伙伴不一样。封闭病房则不然,里面许多患者活力满满,有天不亮就把何岭南拽起来要给他开会的;有在门口堵着跳舞一跳俩小时不嫌累,耽误护士进来送饭的;其中有一个地中海秃顶的中年大叔让何岭南印象特别深刻,那人是综合格斗迷,纪托粉丝,因为上场纪托和秦勉的比赛,秦勉被纪托一拳ko,所以这大叔总乐颠颠儿表演秦勉被ko,时不时特意跑到何岭南面前,眼睛一翻,身子一歪,“咚”地倒在地上,胳膊腿儿顺带十分逼真地抽搐两下。气得何岭南好几次想把大叔嘴打歪。何岭南从封闭病房回开放病房,大叔也转到开放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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