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我没再见到白神仙,我以为他至少会来送送我们,但直到我们给吊楼锁好门搭上老乡的三蹦子,他都没再出现。
我和陈苍海搭乘不同的交通工具,最后坐上了回中原的火车。
我在火车上心事重重,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不断闪回在尸洞里发生的可怕的那些真真假假的经历,以及那晚杨道成狰狞的面孔,陈苍海不太理解,他不理解为什么诅咒已经破除,我反倒比来之前的状态更差了。
陈苍海比我先一步下车,我让他先去西郊找老钱,而我要回开封,我准备把四哥之前给我租的那套出租屋收拾收拾退掉,现在的我应该不怎么会住在那里了。
我靠在铺位上,用一只水笔在纸上梳理当年九环工程派遣去往古钓村的那支小队的路径。
每支九环工程小队都配备有9名成员,杨道成不是当地寨子里的人,甚至于他多年后仍然无法融入当地,所以才会将自己的屋子孤零零地打在偏僻的位置,这也同时为他后来的杀人罪行提供便利。
我回到开封,用电脑联系田雨青,让他给我发来了很多零零碎碎的县志,以及古钓村当年的传统习俗记载,将当年的情况做了基本还原。
杨道成跟随队伍到达古钓村后,随着陪葬墓发掘工作的进行,他和我一样意识到了“莲母”可能不仅仅是一个符号信仰,而是真实存在的。
氏国人最初祭祀莲母的方式,是将活人剥皮取血后塞入尸洞,我在尸洞中爬动时也感受到整个洞穴始终呈现一种向下的趋势,血灌入尸洞后,沿着洞内岩壁上的沟渠最终聚入黄金台基上的莲母尸上,在腐尸怪物的帮助下以无尽的人血来持久地供养母虫。
起初杨道成被幻境迷惑,想钻入尸洞,以自身献祭莲母,让同伴误以为他失踪,但他又和我跟白神仙一样中途醒来,反而对莲母萌发出了一种近乎疯狂地痴迷,我认为,这是他在冷静下来之后做的选择,选择成为莲母的伥鬼。
他先是以自己的失踪让队伍被动地陷入一种摸不着边际的恐惧中,再等同伴来寻找自己时,逐一在漆黑的原始丛林中杀死他们,抽干血,倒入尸洞的沟壑中。
他在做完这些事后无法处理那八具尸身,只好将八具尸体用绳子挂在砖房的天花板上,放了一把火,让古钓村的人都以为这是诅咒导致,无一人敢靠近,杨道成见成功唬住了村民,便改名换姓,躲进了附近的寨子里。
梳理到这儿,我突然有了一个近乎恶毒的猜测,活人祭的习俗在古钓村已经延续了不知道有多少年,古钓村人纷纷逃离村子之后,就自然而然地由杨道成来接替了喂养莲母的任务。
而我们进到炼丹场后,发现畸形尸身上的母虫还活得好好的,这就证明,从1980年杨道成杀了那八名小队成员直到今天,蛊虫并没有停止被血肉喂养。
杨道成所谓的“妻子”是他从外面买来的,也就是我在冰柜里看见的那位,也是和五毒放置在一块的盆中心脏的主人,杨道成这些年到底在外边买了多少人,到底以同样的方式杀了多少人,不得而知。
不止如此,杨道成没有经济来源,攒下来的钱应该都去外面买人了,厨房里也没有肉,除了地窖冰柜里的那些。
他处理尸体的方式从用火烧变成自己吃掉,当时他应该也是故意拿死人肉来做饭邀请我去吃的,但我没胃口,没能吃下去。
我理完这些之后,彻底失眠了,手里反复搓着白神仙给我的那枚船锚标志,这东西应当是柳家的什么信物,临终之际,柳三水最为担忧的应该也只有他的柳家了。
但他把这东西给我也没什么实际作用,因为柳家的人肯定不会因为一个死人的信物来听从我的指挥,他们又不跟路家一样都是死脑筋,不过这个东西我还不打算还给他们家的人,听说柳家已经名存实亡了,有些东西目前还是攥在自己手里才比较稳妥。
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迫使我进入杨道成厨房发现真相的是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停电,白神仙去外边检查之后发现,是有人用工具剪断了一根电线,但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此外,那只从窗户甩进来令杨道成致盲的刀片,拿捏的尺寸十分刁钻,因为但凡再偏一点割的就不是杨道成的眼球,而是我脖颈的大动脉了。
我在开封住了两天,办了新的电话卡,一方面考虑着要不要去找田雨青,另一方面把出租屋里的杂物通通清理掉,结果发现有人在盯着我,这还是我在公寓楼下遛弯消食时偶然发现的,起初我以为是甘茸派来的,后来发现不是。
我注意到对方时,他没躲,只是换了个姿势靠在一棵树上平静地看着我,充斥着一种挑衅的感觉,我尝试摆脱他,用了很多办法,但这些办法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就像宿命一样,无论如何都甩不掉。
等过了年开春,秦观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填完桌上的退学申请表,如果我没有休学,他也不会是我的学长,在大学的时候我俩玩得还算不错的,主要都是篮球社的,属于是我为数不多的经常一起聚的“球友”。
秦观开口就说:“我好久都没见你了,你这段时间都跑去哪里了?”
这话术在我这儿已经属于欲盖弥彰的那挂了,我在表格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把笔一撂,问他:“干嘛,直说,有什么事找我?如果是借钱的事儿,兄弟我爱莫能助。”
“看你说的,我都工作了还能找你借钱?”秦观在电话那头谄媚一笑,“就是问问你最近在不在开封,在的话周末有没有空陪我去大相国寺一趟?”
这货开口一听就是已经回学校找同学打听过我的近况了,我夹着手机,把纸叠好塞进背包里,顺口接下去:“干什么,你还信佛啊?”
“不是,我就单纯想让你陪我去一趟,路费我给你报销,怎么样怎么样?”秦观说。
我有些纳闷了,继续道:“你说清楚点,不说清楚我可不去。”
秦观被我岿然不动的态度终于败下阵来,他最近在追姑娘,但目前还处于暧昧阶段,这回也是人姑娘周末想去寺里拜拜,他想跟着去,但孤男寡女关系不明,两人又都不善言辞,略显尴尬,需要一枚瓦数合适的电灯泡来活跃他们之间的气氛。
而我,成为了秦观能想到的最合适的人选。
“合着我就是过去发光发亮的?”我几步从公交车上下来,没好气地对站台朝我不断挥手的秦观说。
秦观跟我身高差不多,小伙子长得周正,前段时间忙着找工作皮肤都晒黑了一个度,但足够热情,上来就勾住我的肩膀:“好久没见了甘霁,我刚才差点没认出来你!”
我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小声问他:“你女朋友呢?”
秦观的耳朵瞬间就红了,对我指了一个方向,那里站着一个打扮素净的女孩,我看过去的时候,女孩也同时望向我们这里,笑脸盈盈地给我们打了个招呼。
我看着那姑娘,不由得骂了秦观一句:“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附近有卖冰糖葫芦的,还有些画糖画的移动摊位,好多小情侣趴在那儿看人画糖画,看那姑娘对糖葫芦有点兴趣,秦观还跟个傻子似的嘿嘿笑,我立刻就拍他,让他去给人姑娘买个糖葫芦吃。
看着俩人黏在一起去买糖葫芦,我自觉不去凑这个热闹,两手插兜百无聊赖地等着到处转悠,时不时会用手机找角度拍摄一下古建和匾额。
我拍着拍着就抬起头,这时,人行道上迎面走过来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刚开始还没看清楚,等人走近了,看清楚的对方一刹那,我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手中正在拍照的动作,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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