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持缰,一手握一杆红缨枪,寒光一闪,枪尖直指楚无锋面门。
无锋闪避不及,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刀格挡。
金铁交鸣,一声巨响。
无锋臂膀微震,黑马擦肩而过,带起一阵劲风。那女子竟在马背上腾跃而起,顺势回身,反抽长枪,直取无锋后腰。
“好枪法!”无锋冷哼一声,反手一刀劈出,将那枪势逼偏几寸。
两匹马又错身而过。
黑马一声长嘶,转身折将回来。
楚无锋轻踢马腹,照望舒心领神会,一跃而起。无锋劈刀自上而下,狠准地落向黑衣女子的脑袋。
那女子见来势凶险,左腿抽离马镫,右腿一绞,身形猛地下沉,整个人顺势滑落至马侧,几乎贴住马腹,好似从战刀下凭空消失,只剩披风还悬在原位。
楚无锋一刀劈空,黑马又从她身边略过。
背后传来女子的爽朗笑声:“哈哈哈哈,打得好啊,再来!”
语音未落,刀枪再起。
二人你来我往,几乎每一手都不带试探,皆是杀招。枪如蛇影,刀似流星;火星四溅中,两道身影在寨门前翻转腾挪。
情势胶着,那女子突然轻啧一声,似有不甘,掉转马头,拖着红缨枪佯装败走。
楚无锋正战在兴头上,岂肯放过,驱着照望舒大步追赶上前。
谁知那女子猛地回身,枪尖回刺过来;所幸无锋早有防备,勒马急停,反手横刀架上。
只听“锵”一声震耳欲聋,两人座下战马齐退半步,尘土飞扬中,势均力敌。
四周山林寂然。
楚无锋神色如常,冷声道:“凤栖寨的头子,果然不是寻常草寇之流。”
女子眉眼一挑,像是被夸得高兴了,明艳恣意地笑起来:“大将军,你也不错嘛。我本来不信朝廷的走狗里还能出你这样的高手,今天一见,啧啧,倒真有几分本事。”
话音刚落,楚无锋脸色一沉,斥道:“慎言。”
照望舒马蹄轻踏,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怒意。
女子见状,收敛了笑意,却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语气轻快:“哎呀,别这么凶嘛。看你也算个英雌,不如咱别打了,进寨喝两壶?我亲自给你满上。我们凤栖寨的酒,可不是谁都能喝上的。”
她顿了一下,凤眼里闪过一丝锋芒:“来吧将军,就当……给我应遥一个面子。”
楚无锋即答:“喝酒之前,凤栖寨打算怎么自处?本将只问一件事:你是想归顺,还是想被斩于马下?”
应遥又笑道:“将军,你是拎刀的人,讲话怎么文绉绉的,我都听不明白。咱姐俩喝个酒,哪有这么多麻烦事儿。”
楚无锋正色道:“你们劫粮、杀人、自立营寨,依律当诛。但我清楚,凤栖寨的来历没有那么简单。若真有苦衷,大可以开门谈谈。朝廷不是没有赈济之法,不是不肯调解冲突。”
“大家都是女子,讲出你们的苦衷、被逼为寇的缘由,朝廷自会开一线生机。”
应遥听罢,沉默片刻,仿佛真的在思考。
但她突然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带着一些嘲讽:“哈哈哈哈哈,我听懂了,将军想听苦衷,是吧?”
她抬手摘下金面帘,露出另一侧张扬的眉眼:“你看我像是哭过的样子吗?”
她又扬起下巴:“我们寨里,是有些姐妹有苦衷,不假。有被拐子拐来的,有被亲爹卖了配阴婚的,有被污蔑了清白就要沉塘的……”
“这些什么苦衷,将军也是女人,心里有没有数?”
她慢条斯理拨了拨枪缨,继续说道:“可这些人里,有几个是被朝廷救下来的,又有几个是跑来我们这个山寨才活下来的?”
“这就是我们凤栖寨的来历,就这么简单。我才不问她们想不想当贼、有没有苦衷呢,我只问她们还想不想活。”
她一顿,收敛了笑意:“可你知道么,将军?”
“我应遥啊,没有苦衷。”
“我没什么血泪史,也不打算哭着求怜悯。”
“你要听我讲个悲惨的故事,再由朝廷高抬贵手,说一句‘既然是有冤屈,那便饶你不死’?那我没法给你这个台阶了,哈哈哈哈……”
“怎么,女人非得有苦衷才能起兵?非得讲点悲惨的故事,才能翻过身、才能有野心?”
“明眼人都知道,在大虞,女人活得不得劲儿,不舒服。这点事儿哪里还用刀子落在自己身上才能想明白?书都读不成,更别提余下的了!”
“男人喊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揭竿而起,叫做有种;女人刀还没拔出来,就得先编个身世、哭一场,好显得不是想要权力、不是想翻天,只是逼不得已。”
“凭什么啊?”
“我来当山贼,就是因为这个大虞的天下,我也想要。”
“不用给我找那些理由借口,不用朝廷来大发慈悲。我应遥就是不服,就是想要权,就是想试试这龙袍穿着爽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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