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布有很强的吸附性,上色快,然而褪色却也需要更长的时间。
谢云昭两只手,一只手给丝绸染色,一只手棉布褪色。
等到丝绸颜色染得差不多,也将其拧干后丢进碱液里,和棉布一起轻轻揉搓浸透。
相比之下,丝绸的褪色速度就快得多了。
待颜色褪下,再拧干棉布和丝绸,回去重新染色,如此重复。
然而谢云昭在重复第二遍时,便发现颜色有了变化,不再是纯正的大红色,染液也微微发黄偏褐,另一缸中褪下来的染液更是同样变色。
她伸手感受了一下水温,暗暗叹了口气,给棉布和丝绸上色的过程要比昨日去除黄色素花费的时间多得多,而像这样不断折腾这盆水,水温慢慢升高,红花素便在水中消解了,颜色变得不再纯正。
要想做成功,可能还需要冰块,要反复实验,这样的话成本就很高了,这时候的冰价格可不低。
谢云昭叹了口气,这就是理论和实践的差距。
其实她还想过一个办法,就是不用棉布和丝绸上色这一步,而是在用碱液将红花素和黄色素从红花里浸出之后,加入合适的酸,让红花素沉淀,而后将沉淀物过滤出来,便是染料,再将打散成颗粒状晾干,可以比红花饼更好存放。
但是这个方法同样也存在很多问题,比如酸碱度的控制,加入的酸过少,达不到色素沉淀的效果,加入的酸过多,会影响红色素的稳定性。
要达到合适的酸碱度,需要反复试验。
再比如水溶性的黄色素,或许还存在于溶液中,会干扰颜色纯度。
这只是她现下能考虑到的问题,实际操作中,或许还会有更多问题。
总而言之,这些都需要经过多次实验才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而现下的她,却是没有创新的资本的。
谢云昭将坏掉的染液倒了,用废的红花也扔掉,起身回了书房,将昨夜写的各种资料全都收进盒子里保存起来,待以后她有了资金和空闲,再来试验不迟。
这样想着,她失落的情绪倒是缓解不少。
谢云昭将盒子放回书架上,正欲转身,忽地看见一封没有署名的空白书信。
这是当初雪堂先生夹在书里给她的,当天回来她便打开看了,里面是雪堂先生写的他现下住所的地址。
意思很明显,是等着她去找他。
只是她从那日回来之后便忙得脚不沾地,一直没有时间去。
嗯,看来今日还要抽个时间去拜访一下老师了,再拖下去,她怕是三天都哄不好那小老头了。
“娘子,账本我已经整理好了,娘子您看看。”
正思虑间,绿夏从门外进来,手里抱着账本。
这两天谢云昭将记账的活儿交给了她,让她暂代染坊的账房先生。
掌柜还没招到,账房先生亦没影,平日里都是谢云昭自己记账,但现下需要她忙的地方很多,实在忙不过来。
得知绿夏以前帮着家里的管事娘子记过账,对此事略略通晓,谢云昭便将账本给了她。
只教了她一遍,她就已经有模有样了。
谢云昭拿过账本,一页一页仔细翻看,边看边点头。
她抬头看向绿夏:“你可愿做山河坊的账房先生?”
绿夏惊讶地睁大眼睛:“我可以吗?”
她只是个奴仆,何德何能可以做账房先生?
更何况她还是女子,也能做账房先生吗?
那可是账房先生,她幼时玩伴的父亲便是账房先生,虽说不比县令大人们厉害,但行走在外却也是很威风的身份。
她小时候别提多羡慕她的玩伴有个账房先生的爹,如今她也可以做账房先生了?
别是她听错了吧?
谢云昭颔首:“你觉得你不可以吗?”
绿夏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谢云昭的意思,神情有些激动:“只要娘子愿意将此事交给奴婢,奴婢定然尽心尽力,将此事做好!”
当初家里管事娘子陷害她,让她落到被发卖的下场,不过就是因为她帮管事娘子记账,得了主子青眼,欲让她给管事娘子做副手。
然而管事娘子怎么肯容许将一个能威胁到她地位的人放在身边?
主子的决定不能违抗,便只能解决她这个威胁了。
管事娘子到底是在府中浸润多年,不是她这等愣头青能对付的,没过多久,她就被扣上了心思不纯的帽子,被主母发卖了出来。
她本以为她这辈子不过就是在内宅周旋打转了,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颇为厌烦,一向不怎么参与,人生里只找到了管账这一件令她感到愉悦的事,却不想还没等她有机会尽情体验,便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绿夏看着谢云昭,嘴角微微一弯,眼里浮现水光,她运气好,遇到了个好主子。
说白了,她们这些下人,在主子眼里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
但在和娘子相处之间,她从不会感受到被俯视,没有居高临下,没有轻蔑不屑,而是平视着她,会在她紧张时安慰她,会在她没有信心时鼓励她,会教导她,信任她,说句不好听的话,她恍惚间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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