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工时间,谢云昭将乔珍娘六人留下,一一聊过。
六人皆表示愿意留下,杜春花和王双儿原本犹豫过,虽然流言的事解决了,这几日因为陈大老爷出事,外面那些议论山河坊的人,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只偶尔有人提起。
但这些提起的,却也不是什么好话,毕竟时下做生意的大多都是男子,而女子做生意,必然免不了和男人们打交道。
山河坊中男女混杂,又因为是干的重活儿,又热又湿,其他很多染坊的染工都是打赤膊,尽管山河坊与其他染坊不同,干活也并不是男女搭配,而且各有各的房间,可外面的人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只会觉得伤风败俗。
这样的议论以后不会少,议论得多了,到底脸上无光。
然而在拿到工钱的时候,两人顿时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什么伤风败俗脸上无光,总比肚子没油强多了,议论几句又不能让她们掉块肉,可没钱却能。
一个月就有七贯钱,等签了长契,一日工钱可以拿到二百三十文,一个月就是将近九贯,一年能赚一百多贯,她们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到这么多钱,这还有什么说的,脸面是什么,能有钱重要吗?
拿着沉甸甸的荷包,众人皆高高兴兴按手印签长契,欢天喜地地各自回家和家人分享好消息。
谢云昭则照例搅拌喂养了蓝靛染缸后,便换了衣服准备去逮郑大郎。
宋莲被陈芸借去当保镖去了,所以今晚她只能只身上阵。
不料她刚下楼,就见秦书一身黑衣从门外进来。
“你要准备出发了?”他看了眼谢云昭的行头问道。
谢云昭点点头:“你找我有事?”
“再过几个月正好军队要换防了,云安军要换去北境,现下正在招兵呢,我爹以前的下属就在云安军中任副将,我想塞个人进去应该不难,云安军离这里也近,你看如何?”
谢云昭颔首:“甚好。”
她锁了门,打算出城绑人去,却见秦书还牵着马跟在她身旁。
“你做什么去?”
秦书一笑,从背后伸出手来,抖开手里的麻袋:“这种为民除害的事,怎么能少了我?”
谢云昭抽了抽嘴角,倒也没拒绝,送上门的免费劳动力干嘛不要,还省了她一条麻袋。
外面天色还未黑透,两人慢慢悠悠出了城,在郑大郎回家的必经之路守株待兔。
谢云昭早通过何雪知道了郑大郎的行程,他今日去城里参加亲戚的婚宴去了,按照吉时推算,大概也就是这个时辰归家,如果他没有再去别处喝酒的话。
入了秋,林子里蚊虫颇多,谢云昭出发前在身上抹了驱蚊的药水,又戴了驱蚊的香包,仍旧有不少蚊子在她周围飞,只不过不咬她,全冲着秦书去了。
只听见耳边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响。
谢云昭解下自己腰间的驱蚊香包递给他:“驱蚊的。”
秦书麻木的脸在瞧见香包时有了变化,他看了谢云昭一眼,接过香包系在自己腰间,系好后拿手指轻轻抚了抚香包上的褶皱。
“多谢。”他低声道。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就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跑了个空,犹豫要不要回家的时候,便看见远处有亮光慢慢靠近。
是有人提着灯笼往这边来。
灯笼发出微弱的光,看不清脸,但身形和郑大郎颇像——前些日子,她在何雪的指认下,远远看过郑大郎的模样。
那人慢慢走近了,谢云昭才看到他的脸,正是郑大郎无疑。
秦书转头看向她,伸手碰了下她的肩膀。
谢云昭知道他是在问是不是这个人,她轻轻“嗯”了声。
确认了人,秦书站直身子,从地上捡起一粒石子,朝郑大郎飞掷而去。
石子击中郑大郎小腿,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娘的,什么鬼东西!”
他骂骂咧咧撑起身子,还没来得及查看情况,便觉眼前一黑,被装进了麻袋里。
秦书一掌击中他后颈,手里的人瞬间安静了。
谢云昭闻到浓烈的酒臭味,她忍不住用手放在鼻子前面扇了扇,从怀里掏出帕子掩住口鼻。
秦书亦满脸嫌弃,踢了一脚地上的麻袋,后悔道:“早知道喊关五一起来了。”
想到他还要扛着这个人回去,他更觉绝望。
“要不干脆杀了得了。”秦书说道。
“咱没带工具,尸体怎么办?”谢云昭掩着口鼻,声音有些沉闷。
她对家暴男毫无同情之心。
死了一了百了,省的浪费那点儿军粮。
但免不了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秦书插着腰,“啧”了一声,吹了个口哨。
正在远处吃草的幻影朝两人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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