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绥宁依旧醒的很早,枕畔残留的沉水香里,隐约浮动着几缕清甜,是窗外早开的花趁着晓风偷渡进来。
出门一瞧,迎面而来便是愈加浓烈的清香,枝头的玉兰花苞愈发莹润娇嫩,裹着青白绢衣的尖儿微微松动,似乎下一刻便要抖落一身晨露绽放。
她极爱花木,庭院中遍植四时花卉,特意派人精心打理。
施意绵手持银剪,正俯身修剪花枝,她眉眼低垂,神情格外认真专注,发间沾了零星碎叶也无从发觉。
似乎是察觉她出来,施意绵抬起头,弯起眼眸,朝她笑着:“小姐,您瞧我打扫得如何?”
昨日未看清她的脸,宋绥宁扫视一番:“尚可。”
施意绵依旧笑得更为明媚:“听小姐这话,意绵便不算白费功夫。”
宋绥宁没有理睬她,只是抬脚出门去。
只是还未走出几步,便听到后面的嘀咕声。
“小姐去哪里啊?”施意绵戳了戳身边混熟的小丫鬟。
花缘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疯狂摇头。
宋绥宁回过头,正巧与施意绵对视,她声音不轻不重:“你很关心我的去处?”
“当然。”施意绵没有否认,反而小跑跑到宋绥宁身边,“今日天阴,小姐出门难免染了寒气,意绵可以做红豆汤给小姐驱寒。”
宋绥宁盯着她,随即颔首:“嗯。”
待宋绥宁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花缘才凑近过去:“你可真够大胆的。”
施意绵将剪下的花枝拢在怀里,不以为意地笑道:“我瞧着小姐性子极好呢。”
花缘好心劝道:“何以见得?小姐不喜喧闹,揽月阁常年安静,你尚且安生些吧,若惹恼小姐,才真是不好受呢。”
施意绵握着花缘的手,眼睛亮盈盈:“花缘姐姐待我真好。”
“不必客气。”花缘笑笑,“若你长久待在这里,咱们还得互相帮衬着。”
施意绵阅人无数,越是如霜雪般凛然不可侵的女子,越要开展猛烈攻势,现如今时间紧迫,那套循序渐进的路数早被她摒弃,横竖再坚硬的冰壳,只消寻着那丝细缝,便能撬出里头汩汩的春水来。
云绣坊面上是极为出名的绣房,却以刺绣传递密信为营,包揽京城信息网,宋绥宁接手之时尚且十岁,坐上主子这个位子并不容易。
当年铁血手腕立威,大惩叛变之人,剑沾血的时候她是第一次夺人性命,母亲死后争权夺势,等级制度深入骨髓,不似以往好歹还有些温情所在,只是如今尚留在此地老人的不过几个,这里已经脱胎换骨,成了另一种光景了。
如此坎坷这些年,她也终于全面接手。
宋绥宁将全部责任都压在肩上,仍觉不够。
复仇,真相,如影随形,如蛆附骨,成为她呼吸间的每一寸空气。
“主子来了。”苏胥忙去迎。
宋绥宁淡声道:“三娘,许久不见,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苏胥见宋绥宁穿的单薄,将手上早就备好的披风披了去:“主子不妨先进来,外头寒气正浓。”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宋绥宁点头:“嗯,劳烦。”
宋绥宁坐到主位:“徐九仪派人去了浮生栈?”
苏胥道:“是了,咱们的人日夜蹲点,浮生栈并非只是寻常酒楼。”
“他的底细挖得如何?”
苏胥利索地递上消息:“主子请过目。”
“徐九仪在朝堂上接连失利,佯装颓败,整日昏昏欲沉。”宋绥宁念出了桌上册子的内容,“陪皇上出谋划策的丞相现在在人眼中竟然如此。”
苏胥面带忧色道:“是,听说昨晚出了些事?您可还好?我听着实属心惊。”
“无事。”宋绥宁放下册子,“去药堂。”
苏胥神情一凝:“是。”
宋绥宁药理略通,药物乃重中之重,她都会着人探查,因着平时操劳别事,自己上手却极少。
存药堂摆放陈列还算规整,见她来,里面做事的人纷纷行礼。
宋绥宁素手拂过药柜,忽的凝住:“雪见、龙脑...”
青瓷瓶里的烬霜竟浅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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