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怕那个只会狐假虎威的白相人?”白相是上海话“玩”的意思。这个词原指那些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流氓、混混,后来也有人拿这个词来形容那些在舞厅、茶馆里打扮得油头粉面,来勾搭女人的男人,拿来形容苏砚之也算贴切。
王郁臣好胜心上来,一把搂过沈丽曼到位置坐下,大手紧贴在她身上,怎么也挣不开。沈丽曼被夹在中间没好气,拿眼睛瞪叶秋容。
“要你操心。今日若不是婶母在,你指定挨我的打了。”
台上,烫着卷发的主持人手持话筒上台,宣布音乐会即将开始。包厢内六个人这才歇了话,各自两两就座,静候音乐会开始。
大幕拉开,手持各类乐器的乐手各自站定。林云启和葛冰如出现在台上,只是葛冰如的站位更加靠前。
那是首席小提琴手的位置。
指挥棒轻轻挥动,丝竹轻语,由缓渐急,华丽的乐章由此展开。宋芳笙认真聆听着葛冰如的琴音,高音区响亮剔透、在空中久久盘旋;重低音色则如深沉的叹息一般丰润、温暖。她在前面演奏的时候,林云启便投以深情的凝视;葛冰如每表演完一段也会回头看他,当真是恋爱中的未婚情人,如胶似漆,连眼神都难舍难分。
一曲结束,葛冰如又演奏了小提琴独奏《思乡曲》。台下观众之中似乎有她的狂热追随者,手举写有“葛冰如小姐惠存”字样的现金花牌,站起来鼓掌。其后有国立音专的师生乐队演奏欢快的《蝙蝠序曲》、《春节序曲》,中国风格与西洋古典音乐交织、碰撞,林云启也二次登台,与众人完成一次又一次精彩绝伦的演出。
晚上九点半,音乐会结束,按照惯例,宋芳笙等人还要去后台送花。
叶母上了年纪,到这个时间不免困乏,沈丽曼便叫自己的司机送她们先回去,再来接她。余下四人按照指引刚到后台,就瞧见里面乱成一团:先前那个手捧现金花牌的男人被众人从后台推出来,嘴里不停叫嚷着“葛小姐”、“葛小姐”。
“怎么了?”
看着像是乐队成员之一的人蹙眉说道,“冰如的追随者,是个疯子!”
大家在前头忙着赶人,宋芳笙看向后台一扇扇亮着微光的房间门,一道粉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顾均胜见她神色异常,搂住她肩膀轻声关心,“你看见什么了?”
再晃眼,昏暗灯光下什么也没有,一切好似只是她的幻觉。眼看着众人把男人赶走,回到后台继续收拾乐器、换衣服、卸妆,宋芳笙带头询问,得知葛冰如和林云启的房间在106、109,和身后两个男人带着捧花继续往前,率先敲响106葛冰如的房间。
咚咚、咚咚。无人应答。
“葛小姐?”宋芳笙复敲门再三,门内始终一点动静也无。怎么回事?
不大的走廊空间,门内隐隐有光自门缝透出,沈丽曼嗅到脂粉、鲜花和金属铁锈以外的气息,蹙眉低声道,“我闻到了血腥味。”
第73章血手印
逼仄的后台过道挤满了人。
经沈丽曼如此说,顾均胜凝神轻嗅,目光下落到106号房门下的缝隙道,“血腥味就是从里面飘出来的。”
“怎么了?”一个年纪看上去约莫四十上下的西装男人走过来,宋芳笙认出他就是刚才站在台上的指挥。
男人又喊了两声个并入的名字,无人应答后他转动门把手,轻易将门打开。
原来没锁么?
随着门被推开,106号房间内一切展现在众人眼前:黑色皮沙发上空无一人,桌上琴盒半开,露出里面小提琴与琴弓,其余类似调音器、肩托和擦琴布一类物品整齐码放在桌面右上角托盘内,整个房间充斥着擦琴弓所用,松香的味道。
可要说房间主人有着良好的收纳习惯,偏一旁琴谱的摆放十分凌乱,地上、桌上、书架上扔得到处都是,用于摆放琴谱的谱台不知何时倒在地上,支架已经砸弯。与天花板一班高的衣柜打开,衣架上还留有一套女装,能看出就是葛冰如方才上台时穿过的其中一套。架子底下一个枕头大小的女士牛皮包,包口敞开着,里面是手霜、指甲刀一类女生常备物件,宋芳笙注意到里面还装着一个苹果。
干净的、不然一丝杂陈的女生准备间,唯独不见葛冰如本人。沈丽曼和顾均胜因为闻到血腥味,目光环视着整间屋子,时不时看到可疑的物件,动手翻上一翻。
“怎么会这样,人呢?”越来越多的乐手围过来,中年男人转头问他们,“你们可看见葛小姐了,她在外头没有?”
一个女乐手也挤进来,摇头道,“没有啊,冰如从下台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我就没见过她出来过。”
方才把葛冰如的追随者赶出去的时候,宋芳笙记得她站在最前面,“你确定么?你在哪个房间待着?”
“我们学生不像葛小姐有单独的房间可以休息,不上台的时候统一在休息室里待着,右手边101到109号房间的人如果要出去,都会从我面前经过。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有无从房间出来,但绝对没有从我面前离开后台。”
工部局礼堂的后台是类似圆勺的设计,进门先是一个圆形综合休息室,几乎所有表演人员都可以在这里休息换装、准备上台。穿过综合休息室才是单人休息间,一般提供给知名音乐家或者导师单独休息,门上会贴有他们的名字。
听女学生如此说,中年男人显得十分不安,推开众人走出去,开始一间房、一间房地找。
顾均胜和沈丽曼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寻找着血腥味的来源。书架下的柜子、两扇衣柜,能藏人的地方都看了。宋芳笙越看那颗放在牛皮包里的苹果越觉得可疑,走过去把苹果从包里拿出来,发现苹果下面压着一块黑色的布。
“可是这个不是?”
只伸手轻轻触碰,黏腻又冗沉的触感传来,顾均胜抓起那块黑布,手指立即染上乌黑的血迹。
“是血。”黑布上沾满鲜血,用力拧甚至能将浓稠的血拧落到地板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人血。
沈丽曼见状,将自己白色手绢拿出来,打扫卫生一样拿着手绢在屋子里擦来擦去,在房间中央其中一块地板有了发现。
“这里也有血迹。”看着手绢上一条殷红血痕,连随意靠在门口的王郁臣也投以注目,站起身走到沈丽曼身边。众人看向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地板,一股未知的恐惧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地板上的血迹如果当真是被人用黑布擦拭,然后又将黑布藏在牛皮包中,压在苹果下面,房间内的人恐怕遭了毒手。
那么尸体呢?最重要的尸体在哪里?死的人难道真的是消失不见的葛冰如?
“冰如!”门口传来声音。众人循声让出一条路,林云启推着轮椅一头撞进来,脸上毫无血色,仰头向宋芳笙要人,“团长说冰如不见了,她怎么会不见呢?”
原来那个中年男人是团长。
被唤团长的男人找完一圈回来,脸色比方才更差,大冬天硬生生汗湿了衬衣。人群中瞧出宋芳笙几张生面孔,厉声询问他们是谁。
“是我邀请的贵客,”林云启匆匆解释完,又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抓、乱问。顾均胜开口亮明身份,询问起在场人,都在什么时候见过葛冰如。
女学生叫陈优莉,师生乐队里负责竖琴。她的位置就在综合休息室连接单人休息间的过道边上。她最后一次见到葛冰如,是八点四十葛冰如最后一曲独奏结束,回到后台休息室与她擦肩而过进了106房间,九点四十追随者进来送花牌,到十点宋芳笙四人出现,她都没有再看见过葛冰如。
“那你可能记起,都有哪些人进过106号房间?”
“我只看见林先生和团长进去过,林先生是八点半陪葛小姐一起进去的,过一阵就出来了,然后是团长,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顾均胜双眼微眯,试探道,“你似乎很关注他们。”
“没有的事!”话虽如此说,女学生却低下了头,声音小得跟蚊子差不多,“我今年毕业,一直想加入交响乐队,成为一名真正的音乐家。团长那边我刚递了申请,一直没见着回信,是以才如此关注他……至于林先生,他行来过去,轮椅滚动的声音实在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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