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慈声音低弱却坚定,“我为什么要喝?”
她仰起头,一字一句地道:“无论是作为礼王妃,还是慕容恪的妻子,我从未有逾矩出格、恃强凌弱之态,无不孝、淫、妒、病、窃之举,仅是无子。”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浮现出冰凉的弧度,“仅是无子而已,两年无所出,难道就真的只是我的过错,太妃娘娘就不曾想过,您的儿子……”
“你大胆!”
崔太妃气得浑身发抖,她瞪大了眼睛,怨愤的呵斥道:“你怎么敢这么说恪儿?我看你真是疯了,来人,来人,绫波——”
她想唤人进来按住映雪慈,今日这酒,她不喝也得喝。
却见映雪慈美目冰冷地望着她。
口中说出的话,让她喉咙里的话语逐渐哑灭,只能撑大眼睛,粗喘着看着她。
“后日便是天贶节,太妃要我现在死,是想在后日的法会上大出风头吗?阿姐不是会善罢甘休之人,我若死地蹊跷,她第一个就会察觉出来,到时候,太妃又打算如何收场?”
天贶节乃是太祖所定。
太祖崇尚佛法,梦见天神赐书,从此海晏河清,大魏歌舞升平,便觉是上天赐福梦予他。
便将这一日定做了天贶节,九州四海内修建大小庙宇三千座,供奉神明。
每到这个时候,便大赦天下,不许杀生,不闻丧事。
一直流传至今。
宫中为了后日天贶节的法会,早早请来名扬天下的佛门大师惠能,和一众弟子入宫布置。
这阵子宫中始终食素,便是有奴才犯了杀头的大错,也是关进司狱,等过了这半个月方能打杀。
违者,等同大不敬。
斩。
崔太妃还是崔妃时,曾经就见过妃嫔因天贶节前打杀了一名惹她不悦的奴才,被拖进司狱的惨状。
那妃嫔还是重臣之女。
她捏紧袖中颤抖的双手,半晌,冷笑着咬紧牙关,“好、好,映雪慈,哀家倒要瞧瞧,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从云阳宫出来,映雪慈笔直的身影有条不紊步入宫道。
待云阳宫的宫门消失在身后,再也看不见,她才猝然弯下腰,莹莹泪珠洒落衣襟。
腿膝一点点弯下去,无力到极致,整个人蜷成一团,眼睫不堪重负地抿上苍白的眼睑。
只差一点……
方才崔太妃,是当真动了杀心。
若真叫她唤人进来做帮手,那瓶毒酒一旦下肚,绝于转圜余地。
届时崔太妃只用说她思念亡夫,饮毒而去。
阿姐便是怀疑又如何,一切都成定局。
叫她如何不怕?
崔太妃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她身后的崔家亦不会坐视不管。
她就算能撑到天贶节后,又如何防得住一次又一次。
蕙姑等到夜半,才等来浑身冰冷的映雪慈。
瞧见她惨白的脸色,蕙姑吓坏了,替她脱下外衣一摸,背上竟都是冷汗。
“这是怎么了?溶溶,她对你做什么了?”
蕙姑急声问着,心疼地用蘸了热水的帕子替她擦拭。
映雪慈蜷在她怀中,碎发凌乱地散落在耳边,脸埋在蕙姑衣襟里,只能瞧见一抹雪白的下颌,身子凉地叫人心惊。
“阿姆。”
她软软地唤她,气息低弱,“我想我娘了。”
祖父和阿娘若还活着,当年便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她嫁给慕容恪的吧?
爹爹、叔父、兄长他们,便不会拱手将她送出去,只为保全他们的一己清誉,而义正言辞和她断了往来。
阿娘会和蕙姑一样,若知道有人要伤害她,拔了刀子也会护着她。
或许会比蕙姑更凶悍,也会温柔告诉她,溶溶,别怕。
阿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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