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内忠于皇帝的内侍都被殷殊鹤处理了,剩下的自然全部都是听话的。
显然萧濯也清楚这一点。
因为两人一起往内殿走,避开外面那些宗亲与朝臣视线以后,萧濯便攥着殷殊鹤的手腕亲了上去。
带着一身寒意与血腥气撬开他的唇齿,与他舌尖相触。
吞吃他的唾液,同时又深又重地在他口腔中扫荡。
殷殊鹤下意识想将萧濯推开:“别闹——”
毕竟皇帝还没死呢。
而且外面站着几十个宗亲朝臣,根本不是亲热的时候。
然而萧濯却根本不许他拒绝,动作强势将他箍得更紧。
用力吻了半晌以后,萧濯方才垂下头,用拇指拭去殷殊鹤嘴角的湿痕,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说:“怕你犯病。”
“……”殷殊鹤蓦地怔了一下。
“今日里面穿着你的亵衣,”他看了萧濯一眼,在他喉结上亲了一口,“不会犯病。”
萧濯没有说话。
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脸颊,最终将手落在他曲线优美的脖颈上。
其实不单单是这个原因。
只不过他站在皇宫城墙上看着底下人刀兵相向,奋力厮杀时,忽然就想到了前世种种。
绕是大局已定,胜券在握,他心中依然控制不住再次升起些许难以抑制的茫然跟恐慌。
若没有重生呢?
若眼前这一切都是他死后做的一场幻梦呢?
梦醒后是不是他仍然像个孤魂野鬼?
殷殊鹤也早已被午门斩首,人头落地。
直到在紫宸宫看见殷殊鹤越过众人走向他,萧濯的心才终于重新落到实处,所以才会迫不及待想要亲吻他,感受他,确认他。
加重了按在殷殊鹤脖颈上的问题,萧濯突然问了句:“疼不疼?”
殷殊鹤听见这话有些不解,“什么——”
但对上萧濯那双漆黑的眼眸,他心尖儿莫名颤了一下。
话还没说完,萧濯又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瓣,声音很轻:“其实当时我没死,变成了孤魂野鬼跟在你身边。”
“亲眼看着你推萧珩上位,最后却因为元气大伤输给崔谢两家,被下天牢。”
“后来我又看着你被押到午门斩首,”萧濯顿了顿,盯着他的眼睛说:“那天的日头太大了,晒得人心里发慌。”
听到这里,殷殊鹤脑子“嗡”地一声,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张了张口,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脑海中却鬼使神差想到了发生在许久之前的另一件事。
当时萧濯刚刚找上他,而他却还没恢复前世记忆。
第一次从广平苑回来的当晚,撞见司礼监两个值夜的小太监慌慌张张,告诉他诏狱里突然莫名其妙死了四个狱卒,死状极惨,应当是被人开膛破肚,连肠子都掏了出来。
殷殊鹤始终不曾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现在重新回想起来……
他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复杂难言,心下狠狠疼了一下。
两人对视片刻,他也问萧濯:“那你呢?你疼不疼?”
“当然疼,”萧濯攥着他的手往自己小腹上按,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疼死了,我当时疼得恨不得杀了你。”
可是痛抵不过爱。
重活一世,萧濯确认殷殊鹤同样也喜欢他,才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能引来那个怪异系统的眷顾,用那个所谓的一百点悔意值兑换一次重生的机会。
不是因为他有多好的运道。
是因为他亲眼看看到殷殊鹤身死,才恍然惊觉他一念之差做的决定错得有多离谱。
当时他虽没能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后悔,却控制不住想重来一次。
若是能重来一回。
若是能改变当初的结局。
……所幸上天当真眷顾他。
剩下的话萧濯没有明说,但殷殊鹤却什么都懂了,原本已经被他可以忘却的前尘种种忽然再次翻腾起来,平静了许久的心突然又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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