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这个背影,都知道主人会是怎样一个刚正不阿,颇有清骨的文臣。
内室肃静淡雅,多文书卷轴,锦帛竹简在他手旁堆叠,与他气质相容。
杜君则不紧不慢将文书写完,轻轻搁笔,将略微上挽的袖子放下,扶着圈椅轻盈起身。
一张清正冷峻,神锋过冽,落落穆穆的脸庞便破开浅薄雾气,灼灼海棠,径直撞入眼底。
落影在心里“啧啧”两句:真该让他们相爷来看看,何为端方君子,俊俏书生。
布有两滴墨痕,长满茧子的手将袖袍挽起,朝他一伸:“令牌。”
落影知他这是应了,丢下令牌和写有要点兵马数目的书信就跑。
海棠花树摇晃,花瓣飘洒,坠落一阵轻红雨。
*
东南城门途径的南棠街,海棠花栽满长街两旁,入目俱是浅浅的红,淡淡的白。
春宵楼临街二层的窗户大敞,一只皓白如玉的纤纤素手递出,承接一朵完好的海棠。
玉手的主人以珍珠扇掩面,只露出一双多情的狐狸眼,半垂眼眸往下觑。
张蘅托着腮帮子,一路目随叶瑾钿:“没想到,这么几年过去,我嫂子越长越好看了,近看跟桃花成精似的!”
“阿嚏——”
桃花成精的叶瑾钿被海棠花香刺激,偏头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往东南门去。
抵达瓮城一侧,他们便停车与校尉核对账簿,但没料到两位身材魁梧健壮的校尉竟是细致人,居然连兵器上烙的匠人与督工官员明细都要一一核验。
一把两把武器倒还好,好几车武器,还有一桶桶箭矢,核验起来简直就是折磨。
可她还是得负责到底。
验完一批,她偏过头望向窗外,吐一口气,松松有些酸胀的眼睛,却意外对上一张黄金面具。
黄金面具的主人骑在高马上,紫色文武袍迎风鼓胀,像振翅的鹰隼将要乘风而去,好不威武。
他不过稍稍转脸,可不知为何,叶瑾钿就是笃定面具之下那双眼,肯定在直勾勾盯着自己。
她准备收回目光,城门却有一辆马车刚入,往这边偏转避开右相一行人,恰巧牢牢挡住窗扇。
隐隐约约,听得车厢内有一道春莺似的娇俏声音低语:“那便是右相?瞧着倒是英武不凡,为何要说他是杀神?”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
车厢内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有过堂风一吹,将车厢帘子撩起一线,亮出一截雪似的修长脖颈,薄衫微透,将她后肩一粒红痣照得格外亮眼。
叶瑾钿目光赶紧往下一垂,盯着那块被车轮压得张开大口的砖石,顺势绕转,收回目光,继续核验兵器账簿。
待第二份账簿核验完,将一箱损坏的兵器丢上车,她才重重舒出一口气。
这份差事,可算能窥见尽处了。
她站在墙根阴凉处,悄悄松了松筋骨,看着押送兵器的士卒干活。
“咯嗒——”“咯嗒——”
一箱箱武器砸上车板,将松动的石砖压得高高翘起,可等武器都安稳上车,石砖也只翘起半张口。
她拧起眉头,等车往回驶时,紧盯不放。
一辆辆车轧过石砖,大都只是翘起小半边,而她试着重重踩下去,石砖却只“嗒嗒”两声,根本不翘。
方才那马车有古怪!
那样一辆长长的马车里,除了人以外,肯定还有大量的兵器,才会重得将石砖高高压起。
叶瑾钿当即就想抢一匹马,奔回军器监告诉监正。
可摸到怀里的账簿,她便冷静下来,望着还不到正午的天色,压住那点儿急切,找同行的士卒回去报信。
士卒有些讶然望她一眼,迟疑片刻,还是率先回了。
监正闻言,亦有惊异之色,遣人将这好消息送去给张珉,还特意着墨提及,此乃夫人慧眼识破。
张珉听得身心舒泰,随马自在摇晃的半身瞬间挺拔。
谢昭明等人:“……”
出息。
*
待揣着两份账簿回到军器监,已是正午时分。
叶瑾钿尚未多问,就被监正推到炉子前:“三日,十副构件,万万不能少一副,知道吗?”
他叮嘱完就提着衣摆溜之大吉。
叶瑾钿幽幽目送他。
打铁,她所愿也;一味锤铁,固非她所愿也。
监正是孤身寡人么,家里没有美人等他归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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