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久之后,班主任带着失魂落魄的中年夫妻重新返回到这里。
他说:“章已经都盖完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说完,他看向沈漫空空的双手,问:“不是让你收拾东西吗?什么都不要?”
沈漫摇了摇头。
班主任只是冷眼看着她:“行了,那就都赶紧回去吧,别在学校里乱跑了,其他学生还得学呢。”
沈漫没有拿书,但男人进教室把她的书本全都拿出来。
从学校离开,一直到回家。
三个人谁也没说话。
小区是非常老的破旧小区,墙皮斑驳不堪,走楼梯上到三楼,男人掏着钥匙打开外面破旧的铁门,再打开里面的门,径直走到阳台前,把书在一旁,然后掏出烟开始无声一根接一根的抽着。
女人拿着退学通知单坐在沙发上怔怔看着,看着看着就开始掉眼泪。
沈漫沉默着站在门口。
气氛压抑到让她也有些不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级,在烟雾几乎要笼罩整个阳台的时候,男人转过身来,说:“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哭也没用,正好,今年我留了几天假,出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别的学校进去,明年就要高考了,怎么也得让她把书念完。”
女人哽咽着:“还能找到吗?”
男人掐灭手里的烟:“总得找了才能知道,沈漫,你把这些书都拿回房间,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好好复习吧,之后的路就得靠你自己走了,好好念,只要考上大学,我和你妈怎么也得供你读完。”
沈漫以为男人会骂她或者打她。
但是一直到现在,男人连这件事提都没提一下。
沈漫沉默着把书抱回去,刚把房门关上,就听见客厅里细微的谈话声,然后是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
他们去找学校去了。
沈漫发现书桌上放着一个手机,她拿起来,打开就是班级群,因为是上课时间,班级群里静悄悄的。
就在沈漫打算放下手机的时候,一个消息跳了出来,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消息。
“学校怎么了?我听说礼堂里有人表白?”
“表白?小小年纪就表白?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啊。”
“男的女的?”
“好像是一个男生给一个女生表白。”
“真不知道这帮小孩脑子里在想什么,马上就要高考了,居然还有心思搞别的。”
看了一会儿。
沈漫就干脆的关掉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进去。
那些字她都认识,但是就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导致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坐了多久,沈漫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应该看看剧本。
她打开剧本,新的剧情出现了。
只有简单
的一句话。
——沈漫在退学回家后,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
直到什么?
剧情并没有一次性写完。
所以她必须时时刻刻盯着剧本看,以防止出现新的剧情,她没有及时发现而触发禁令。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两个人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
在看见站在卧室门口的沈漫时候。
女人又想哭了。
但男人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说:“学校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好好读书就行。”
沈漫沉默着收回目光,转身从厨房里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摆在桌子上。
然后便悄无声息的回到房间关上房门。
女人换好鞋坐在桌子前,盯着热气腾腾的面,眼泪就又流下来了。
男人不语,坐在另一边,闷头三两口吃完,就又蹲在角落里开始抽烟。
一连着好几天。
两个人都出去找学校,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
要么是借读,但是没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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