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门,向萧沉璧回禀之后便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晕厥在她面前。
“瑟罗!”
萧沉璧吓了一跳,急忙俯身查看,掀开衣襟才发觉瑟罗的肩膀正在渗血,伤口还不浅。
这小娘子也是个能忍且死心眼的,伤成这样了还拼命在日落之前赶回王府,她便是寻个借口休养一下也无妨啊!
萧沉璧心生感慨,正欲替瑟罗止血包扎,指尖却忽地顿住。
这些日子瑟罗虽帮了她不少,但终究是康苏勒安插在她身边监视的眼线,将她的一举一动定期汇报。
有瑟罗在,无论是暗中联络心腹赵翼,还是伺机脱身,都难如登天。
瑟罗如今重伤,便是死了也合情合理。
萧沉璧眸光骤然转冷,她似乎不该救她……
然而,正冷眼旁观时,昏迷的瑟罗却抓着她的手,不住地呢喃着“阿姊”。
一声一声,萧沉璧不免想起了远在魏博的阿弟,稍稍动了恻隐之心。
况且,瑟罗重伤归来,第一件事便是向她复命,这份忠心,倒也难得。
望着那肩头不断晕开的血迹,萧沉璧默然片刻,终是改了主意。
倒非全因那点稀薄的怜悯,更是利弊权衡后的决断。
毕竟,叔父不可能对她完全放心,没有瑟罗,也会有其他人。与其面对一个未知的耳目,不如留下这个已摸清几分脾性的瑟罗。
此女身手不凡,心思也还质朴,她费心笼络了这些时日,眼见渐有成效,若此时功亏一篑,岂非可惜?
总之,在一番冷静权衡之后,萧沉璧费力将瑟罗挪至榻上,为她简单清理伤口,暂时止住血。
但瑟罗的伤太重,光包扎远远不够,得想办法给她找止血愈合的药才是。
为免暴露身份,府里的侍医是用不得的。
萧沉璧只得寻个由头亲自出府,至药铺抓了内服外敷的药剂。
外敷尚可遮掩,煎药却颇费周章。
她紧闭门窗,用炭盆小心煨着药罐。
期间,一丝药味飘了出去,险些叫院里的女使发觉,她只道是自己安胎的药味,方才搪塞过去。
萧沉璧这等身份已经许久没照顾过人了,这一夜下来劳心劳力,可把她累得不轻。
到了黎明,窗外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瑟罗高热方退,萧沉璧才终于能趁机眯一会儿。
又一会儿,日出东方,当金光照破窗棂透进来时,瑟罗悠悠醒转,入眼是头顶华美的锦帐流苏,再一侧目,发觉萧沉璧竟然趴在了她榻边——
眼底乌青,发髻凌乱,而旁边的地上堆了许多染血的纱布,还有煎药的罐子。
这一幕幕映入眼帘,瑟罗纵然再迟钝也明白了,她这条命是萧沉璧救的。
甚至,为了防止她半夜出事,萧沉璧都不敢去别处躺着,就这么趴在榻边将就,一只手还紧紧握着她的手。
一股暖流猝然冲上心头。
除却爹娘和阿姊,从未有人待她如此,便是那位堂兄康苏勒也未曾有过。
这位郡主明知她是眼线,竟仍倾力相救……
瑟罗顿时喉头哽咽。
恰在此时,萧沉璧睫羽微动,醒了过来,眸中血丝未褪,声音带着浓重的倦意:“醒了?身上可还烧?”
说着便探手去试她额温。
瑟罗偏过头,闷声道:“不烧了……昨晚,是你守着我的?”
“不然还能有谁?”萧沉璧轻叹一声,“你都不晓得昨夜有多凶险。”
她将如何费力搬动,如何冒险抓药,如何应付女使的盘问,详细告知于她。
瑟罗听罢,鼻尖愈发酸涩:“我是奉命监视你的细作,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萧沉璧声音轻柔:“我说过,你像我阿弟。况且,人非草木,这些日子相处,我早视你如妹,怎能见死不救?”
瑟罗将脸埋进枕中,声音闷闷地透出来:“……多谢。这条命是你给的,日后我必报恩。”
萧沉璧语气温软:“我又不是为了叫你报恩,只要你好好的,我便安心了。别说话了,你还虚着,这两日我会给你找个由头暂且叫你留在我这里养病。还有,你失血过多,需得好生补养,这几日的饭食我会从份例里匀你一半。”
说罢,她便起身唤女使去备些易克化又滋补的羹粥。
瑟罗心头百味杂陈,愧疚与感激交织翻涌,暗暗立誓日后一定要报答萧沉璧。
萧沉璧步出内室,借着铜镜用余光瞥见了瑟罗眼中神色,唇角无声地勾起一抹得意。
呵,看来这小娘子已大半投诚于她了。
诚然,她昨夜确是尽心救治。
但这尽心,也不是全无算计。
人,是要救的;这救命之恩,也是要图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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