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璧心道李修白果然心性非常,幼时便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若换做是她……萧沉璧认真思索一番,果断下决定,她也会选针灸。
不得不说,他们虽立场不同,针锋相对,但骨子里的狠劲与清醒还是十分一致的。
这认知让她心头掠过一丝异样。
紧接着,贵太妃又说起李修白如何过目不忘,如何博学好闻,萧沉璧含笑听着,心底却不由自主地比较起来,这些么,她也能做到。
此刻,一个极其荒诞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忽然涌入她脑海——
若他们不是仇敌,而是同伴便好了,双剑合璧,有什么江山是拿不下的?
但这念头太过荒谬,只是一瞬便被她抛之脑后,他们早已不死不休,怎会轻易和解?
再说,这人已经死了,便是她愿意联手也没有机会。
此时,贵太妃越说越伤感:“可惜,熬过了三年针灸,学成了十分本事,阿郎好不容易好转,却这么突然离开了……”
萧沉璧默然将帕子递过去,贵太妃接过,掩帕咳了几声:“不妨事,幸而还有你,老身这把骨头怕是不中用了,也没什么念想,只盼着老天开眼,再撑半年,亲眼见见阿郎的骨血落地,也算四世同堂,死而无憾……”
萧沉璧素来心硬如铁,谎话连篇也能面不改色。
然而此刻,面对这双盛满哀伤和希望的泪眼,面对这与她外祖母如此相似的慈蔼面容,她生平头一次真心实意地感到愧疚。
她垂眸,只低低应了声“是”,然后拈起一块小巧玲珑的梅花糕,机械地送入口中,小口小口地咬着。
一个吃完,竟全然不知其味。
贵太妃见她用了点心,心下稍稍宽慰,又将一碟新出锅、香气扑鼻的巨胜奴推至她面前:“这是羊肉馅儿的,趁热最是香酥。”
萧沉璧不忍拂了老人好意,抬手取了一枚,刚送入口中,一股浓烈的腥膻油腻之感直冲喉头,她忍不住以帕掩口,干呕连连。
压下那股翻江倒海的反胃感后,她面上飞红,忙不迭告罪:“太妃恕罪,妾身失仪……”
贵太妃先是一怔,随即了然,轻拍她后背,温言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你如今也该近三个月了,正是害喜的时候。倒是老身疏忽了,不该叫你沾这等油腻之物!”
说着便示意身旁的老宫人。
老宫人连忙奉上一盏温热的清茶:“夫人快漱漱口,压一压。”
萧沉璧接过茶盏,勉强道谢,心中却仍为方才的失态懊恼。
她抿了一口清茶,那令人不适的油腻感才被压下去。
就在此时,她突然又反应过来,不对!她明明是装孕,怎会真的害喜?
再联想王府侍医上回说的滑脉稳定,还有上月那疑似破裂的羊肠衣……
一股寒意猛地升腾起,萧沉璧顿时四肢百骸都仿佛浸入了冰水之中,握着茶盏的手也微微发抖。
难不成,她真和这姓陆的弄假成真,怀了他的孩子了?
若真如此,他可是害死她了!
第33章东窗事去父留子
干呕过后,萧沉璧心头尚存一丝侥幸,宽慰自己许是那巨胜奴太过油腻之故?
然而此后,心口那阵翻江倒海之感却时时涌起,她只得频频以丝帕掩唇。
贵太妃瞧在眼里,心疼不已,忙命宫人撤下各色糕点,另奉上几碟时令瓜果。
萧沉璧强压着胃中不适,拣起一枚泛青色的胡桃咬了几口,那烦恶之感方稍稍平复。
贵太妃眼神带着几分探究:“……你竟喜食胡桃?”
萧沉璧颔首答应,贵太妃唇角弯起一抹笑:“阿郎最是厌弃此物,你腹中这孩儿倒与他大不相同,想来将来会是个康健的!”
萧沉璧倍感心虚,若一样才奇怪了,她怀的根本不是李修白的孩子。
她顿时食不知味,将胡桃也放下。
贵太妃见她没了胃口,立即要宣召尚药局的奉御前来诊脉,萧沉璧慌忙推拒,只道是寻常害喜之症。
百般推辞之下贵太妃才作罢,萧沉璧心事重重,以时辰不早为由告退。
瑟罗全程侍立一旁,心口怦怦直跳,待马车驶离宫门,忍不住低声提醒:“郡主,您这月的月信……好似迟了一日。”
萧沉璧面色难看至极,却无法对瑟罗直言,毕竟这些时日她虽多次施恩,瑟罗终究是进奏院的人,是康苏勒的亲堂妹。
父亲、康苏勒和孙越的背叛已经告诉过她人心易变,只可利用,不可轻信。
于是她按下心头翻涌的心绪,只淡淡道:“是么?那许是真有了。如此也算对进奏院有交代了,你也不必日日扮作女奴守在我身边了。”
瑟罗闻言却像生了气,侧过脸去,未再言语。
马车行至平康坊时,萧沉璧叫停,预备到一家医馆再诊一诊。
于是她支开瑟罗去买蜜饯,自己买了一顶幂篱,将周身遮得严实,方踏入医馆。
这回她早早褪下了臂钏,然而那大夫三指按于寸关尺上,沉吟片刻,依旧诊断出了滑脉。
萧沉璧心底一凉:“没……诊错?”
大夫细问了行房与月信之期,萧沉璧据实以告,见她仍然不敢置信,他又唤来馆中另一老成大夫复诊,结果如出一辙。
“夫人脉象虽略显躁动,但往来流利,如珠走盘,的确是滑脉无疑,约莫一月之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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