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完全未觉,只就事论事:“殿下欲制造流言,我倒有一计,或可推波助澜。不妨在长安周边的乱葬岗也用死人骨殖造出些佛光来,最好再寻一个恶名昭著、人神共愤的凶徒,在其伏法后,取其骨殖,也依样画葫芦,就说恶贯满盈之人死后遗骨亦能放光,这法门寺的佛光岂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祥瑞之说自然也不攻自破!”
此计堪称阴损毒辣。
“郡主这手段……着实过人。”李修白微微侧目,指尖轻扣,“光是如此还不够,最好还需一些人散布流言,将慧安法师在外娶妻生子、破戒败德的丑闻也一并散播出去,更要渲染其如何借佛骨敛财,欺瞒圣听,届时,流言如沸,此事必成朝野笑柄,圣人纵使再信佛,也绝无可能再行迎奉之事。”
萧沉璧挑眉:“殿下手段,果然狠辣。如此一来,这祥瑞便彻底成了丑闻,妙,当真是妙!”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竟有了一种狼狈为奸、恶人夫妇的感觉。
这念头让萧沉璧心头一跳,她摸了摸鼻子,旋即又抛开。
李修白则悠然准备倒茶。
然而此时肩膀一阵剧痛袭来,他手腕一抖,又坐了回去。
萧沉璧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旧伤疼,”他声音发沉,“替我倒杯茶水。”
他不提还好,一题萧沉璧便忍不住来气,就那点擦破皮的伤口,已经敷了药了,至于疼到现在?
还这么光明磊落的支使她,这是把她当女使用了?
她没忍住:“殿下的伤似乎没那么重吧,难不成连茶壶也拎不起了,用得着使唤我吗?”
李修白只是冷笑:“本王说的不是昨日的伤,而是从前的旧伤,郡主当年曾重伤本王一箭,至今,每逢阴雨仍会剧痛,郡主该不会忘了吧?”
萧沉璧顿时心虚不已。
不过天长地久,她确实记不清伤到他哪里。
“当时我们立场不同,各为其主,殿下也不能太过责怪我,你不是也伤了我的阿弟?”
李修白没再说话,只是还是疼,脸色不大好看。
萧沉璧于是装模作样,好心地给他倒了茶递过去。
非但如此,她又关切道:“我还略懂些按摩之术,帮殿下按一按,兴许殿下能好受些。”
李修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郡主会这般好心?”
萧沉璧委屈:“天地良心,算是赔礼吧。”
李修白看着她那湿润而卷翘的眼睫,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晚她的睡颜,睫毛也是这么长而卷翘。
他嗯了一声,并未再拒绝。
萧沉璧于是站到他身后,轻声问:“殿下的旧伤在何处,知道位置我才好帮殿下。”
李修白淡淡道:“左肩下三寸。”
萧沉璧目光落上去,纤长而柔软的手也缓缓抚上去。
动作轻柔,当真像在赔礼。
李修白微微一僵。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萧沉璧唇角无声地划过一丝冷笑。
她可不是真想赔礼,也不是真关心他,只是想知道这旧伤疤的位置。
这是他的弱点所在,如此,将来想杀他之时便直接刺这个地方。
到时候,旧伤加新伤,必能一击致命——
第42章意难平月色恼人
翌日一早,一行人便启程回长安。
这回他们带的护卫足有百余人,一路风平浪静,再无波折。
然而,自扶风兴起的崇佛之风已席卷至长安地界。刚入城门,浓郁的香烛气息便扑面而来,沿途典妻卖子、断臂燃身以表虔诚的惨烈景象也屡见不鲜。
萧沉璧放下车帘,面色凝重:“此事还是尽快着手吧,若当真奉迎了佛骨,此等愚风必将愈演愈烈,不知还要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李修白缓缓睁开眼,带着惯有的疏离:“郡主还有如此悲悯之心?”
萧沉璧冷笑一声:“难道在殿下眼中我便只是个冷酷无情、鱼肉百姓之人?”
车内气氛骤然凝滞。
李修白未再言语,重新阖上双目。
萧沉璧也扭过头去。
一路沉默,直至抵达长平王府,入府后,萧沉璧自动换上一副假笑,跟在李修白旁边。
李修白看着她脸上强撑的笑容莫名有些烦躁。
府中早已得知遇刺消息,老王妃忧心如焚,一见萧沉璧便拉住细看:“可伤着了?不行,还是唤侍医来诊视一番罢。”
萧沉璧忙温言安抚:“婆母宽心,在法门寺时已请大夫诊过,这孩子皮实得很,不必再劳烦了。”
老王妃这才稍缓神色,转而追问刺客之事:“听说是山贼作乱?怎就这般巧,盯上了你们?”
李修白递了个眼神,萧沉璧心领神会,知他们母子有要事相商,顺从地告退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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