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天空阴云密布已持续了两天两夜。
&esp;&esp;今夜又会否云开雾散?
&esp;&esp;她说她不是轻言放弃的那种人,对抗感冒睡魔,她打开小唱盘机,不知是英语系观光客占最大宗还是怎的,餐厅、旅馆、加油站到处都是英语歌,很老很老的英语歌,席琳狄翁之类的。
&esp;&esp;但极圈里的英语歌单更古老,可追溯到中世纪小冰期。
&esp;&esp;scarborough&esp;fair&esp;斯卡博罗市集
&esp;&esp;are&esp;you&esp;gog&esp;to&esp;scarborough&esp;fair?
&esp;&esp;你要去斯卡博罗市集吗?
&esp;&esp;parsley,&esp;sa,&esp;roseary,&esp;and&esp;thy
&esp;&esp;那里有欧芹、鼠尾草、迷迭香、百里香
&esp;&esp;reber&esp;&esp;to&esp;one&esp;who&esp;lives&esp;there
&esp;&esp;请代我问候一位住在那里的人,
&esp;&esp;she&esp;once&esp;was&esp;a&esp;true&esp;love&esp;of&esp;e
&esp;&esp;她曾是我的挚爱
&esp;&esp;世界卡住,唱盘也卡住,反覆只能读取这首歌。
&esp;&esp;听歌十分钟她眼皮没撑住靠着他睡了,甚至没等到跨年。
&esp;&esp;最后,极光反倒叫他看见了,绿色红色交织在一起,狂暴起舞。
&esp;&esp;太阳朝地球喷吐恨尘怒风,好安静地撞上地球筑的防火墙,太安静了,如果不抬头就会错过。
&esp;&esp;最冰冷最孤独,最火热最狂暴。
&esp;&esp;一月一日新年那天早上,吃完早餐,他们走在岛上看永夜。
&esp;&esp;「原来永夜竟是蓝色的!」她大笑,原来极夜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阗,而是如此深邃浩荡笔墨难描的黑蓝。
&esp;&esp;她问他看没看过「银翼杀手」?他不解这和永夜以及蓝色有什么关系?她说没关系啊,就是刚好想到。
&esp;&esp;「所有的片刻都将消失在时光里,如同泪水在雨中。」她念那句台词,抓起地上一把雪撒向空中,像电影最后生化人放飞手中白鸽。
&esp;&esp;世界定格,即使一直等待,但地平线下永远不会有回应的感觉很奇妙。
&esp;&esp;永远这词下得太重,这里的永夜只能持续一个月,纬度还不够高,然而即便到穷极之处,永远也不是真永远,否则北极熊早灭绝,没有生物能在真正没有光的地方长久生存。
&esp;&esp;身体苟活,心也会忧伤致死。
&esp;&esp;她的结论,「吸血鬼也受不了啊!」
&esp;&esp;但他们在这个岛上度过了永远的一天,一个永远的新年。
&esp;&esp;搭上返程渡轮时,她回望,眼底晶莹剔透,其实她是个感动点极低的人,「黎雨你看,整座岛都变成蓝色了。」
&esp;&esp;冰雪覆盖的岛屿正是蓝色的,因为永夜的缘故。
&esp;&esp;两年后,他在北湾市再次见到她,她用一种同样笔墨难描的陌生目光望他,就像那个半夜,她坐在旅馆的床上也曾这么陌生,这么安安静静地望住他。
&esp;&esp;严重解离的多重人格患者,第一次发病是十岁,他读着手上的病例,手指微微发颤。
&esp;&esp;此刻她是否在她那黑暗的小世界深沉地睡着?
&esp;&esp;神魂深处可还记得那座存在于永夜之中的蓝色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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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要去斯卡博罗市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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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里有欧芹、鼠尾草、迷迭香、百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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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请代我问候一位住在那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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