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阖府满是忠烈,安国公也险些为大魏丢掉一条命,他们只忠于皇权,从不站队,唯一一次例外,便是站了当今皇帝,太后是安国公府的嫡出姑娘,也是安国公的姑母,按辈分,傅煊得喊皇帝一声表叔。
傅煊年纪轻轻便已是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如今是皇帝最信任的人,饶是秦王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秦王摆摆手,唤来两个美婢,语气都缓和了一分,“还不赶紧斟茶?傅表弟难得登门,给本王好生伺候着。”
两个婢女赶忙倒了茶,其中一个身姿妖娆的,端着茶朝傅煊走了去,她身着海棠色纱衣,玲珑的躯体若隐若现,走起路来,更是摇曳生姿。
她脚下一个踉跄,手中的茶,泼了出来,人也顺势往傅煊怀中倒。
傅煊已闪身退到一旁,婢女扑了个空,扶风弱柳一般,倒在了地上,美眸中已蓄满了泪,衣衫也滑落到了雪肩上,一开口,就是娇滴滴的声调,“傅大人息怒,都怪奴婢笨手笨脚,险些弄脏您的靴子。”
那杯茶,只溅到他靴子上一滴,她爬起来后,便拿着帕子给他擦鞋,但凡低一下头,便能瞧见她高耸雪白的胸部。
偏偏傅煊不解风情,从始至终不曾看她一眼,还闪身避开了她的动作。
他玄色飞鱼服上的金线在昏暗里泛着冷光,如玉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侧的绣春刀——这等刻意的引诱,已让他极其不耐,面对秦王时,语气也冷了几分,“王爷,卑职无需伺候,接下来要问的也事关重大,王爷确定要让她旁听?”
秦王瞥了眼地上的婢女,女子千柔百媚,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他竟还是目不斜视,真是个不解风情的,难怪新婚没几日,就丢下媳妇跑来查案。
秦王狐狸眼眯了眯,“退下。”
婢女动作麻利,转瞬功夫,房内仅剩两人,秦王撩开衣袍,坐在了紫檀木椅上,亲自斟了一杯水,推给了傅煊,“再要紧的事,也不能让人连口茶都喝不得,表弟坐下吧。”
傅煊眉眼不动,也并未入坐,直接切入了正题,“还请王爷仔细说说,现兵器后,为何要运到山里?张管事已经招了,说是听了您的指
示,才将兵器丢到山里。”
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和他父亲简直如出一辙。
秦王苦笑一声,“不连夜运走,难道要等着旁人抓我小辫子?若给本王栽赃一个私铸兵器的罪行,本王焉有活路?”
傅煊回府时,夜色已深,长廊的灯已然熄灭,唯独空中一轮明月,像嵌在丝绸上的白玉盘,洒下璀璨的银辉。
傅煊刚踏入前院,就瞧见了邓伯,他半佝偻着背,依然挡在书房门口。
傅煊脚步一顿,漆黑的目光落在了邓伯身上。
被他幽幽的目光注视着,邓伯一张老脸都不禁红了红,“世子,不是老奴有意为难您,着实是国公爷有命,尚未圆房前,您还是歇在清风堂吧。”
“邓伯,您老应该晓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邓伯一张老脸臊得更红了,忙祭出了杀手锏,“老爷说了,您若执意歇在这儿,他会入宫求皇上开恩,将案子移交给刑部调查。”
夜凉如水,风又大些,傅煊鬓角的丝被夜风吹得微乱,他望着墙壁上被烛火拉长的影子,只觉荒谬——父亲竟用案子要挟他。
护成这样,敢情她才是他亲闺女?掌心的温度比阶前的寒霜还要凉,指腹碾过眉心,压下那股莫名的躁意,傅煊凉凉开了口,“怎么?我在此沐浴都不行?”
邓伯揉揉鼻尖,终究是让开了。
直到他沐浴完毕,携着一身寒凉出来,身影又彻底融进夜色中,邓伯才不由松口气,忍不住擦了一把额上的汗。
清风堂内倒是留着一盏灯,丫鬟并未阻拦,傅煊抬脚径直入了室内。
烛火在黄铜灯台上摇曳不止,将帷幔上绣的百子图映得忽深忽浅,炭盆里的火星偶尔噼啪一声,与窗外的风声交织在一起,衬得室内愈安静。
傅煊压着烦躁,解下外袍搭在雕花衣架上,雪白中衣领口微敞,望着床上蜷缩的身影。
她睡颜恬静,也着一身雪白中衣,领口绣着小小的荷花,丝散在枕上,像一捧柔软的乌羽。
他躺得离她极远,却仍能闻到她间淡淡的药香,眉头皱得更紧,偏生这丫头睡姿比他查过的卷宗还乱,刚睡着没多久,就察觉到她翻了个身,脚丫子直接踢在了他腿上。
这已不是第一次,昨晚大半夜,睡得正香时,傅煊就被她踢醒过一次,这也是他不想过来的原因,左右不能圆房,何必遭这个罪?
傅煊臭着脸攥住了她的小脚丫,往外拨了拨,好不容易睡着一会儿,腰又被人搂了去。
第12章
傅煊身体有些僵硬,紧跟着又听见一声极轻的呢喃,像是在喊,“娘亲。”
傅煊攥住了她的手,起身坐起,修长白皙的左手顺势拉开了帷幔,窗外夜色似泼墨一般,天上一颗星辰都无,唯独一弯明月冻在遥远的天际。
室内燃着烛火,青釉莲瓣烛台上蜡泪层层堆叠,烛焰被窗缝渗进的寒风吹得左右低伏,好似随时能熄灭。
床上小姑娘缩成一团,纤长的眼睫湿漉漉的,小脸苍白一片,一声声似梦呓似小兽的悲鸣,泪珠儿更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不一会儿白净的小脸便湿漉漉一片,小模样可怜巴巴的。
胸中憋着的那股邪气,终究是散了大半,攥着她手腕的手,微微放松了力道。
傅煊冷着一张脸,将她冰冷的手丢到了一旁。碰到她泛凉的手腕时,傅煊才瞧见她虎口处也有一层薄茧,像是自幼用惯兵器的样子。
傅煊微微拧眉,手指搭在了她脉搏上,她手腕纤细瓷白,烛火一照,恍若新雪上的梨花瓣,入手恍若寒玉一般细腻冰凉。
傅煊敛神,感受起她脉搏的跳动。
他自幼爱看书,涉猎很广,加之父兄,母亲身体都不大好,他暗中翻过不少医书,虽学得不精,多少懂些皮毛。
她脉象虚浮,细则气衰,不像习过武,细诊之下,脉气浊而乱,五脏虚,元气也虚,绵绵去如弦绝,难怪身子骨弱成这样,走几步就气喘吁吁,还整日嗜睡。
心中的怀疑散了大半。
谁能想到,白日里沉着稳重的人儿,到了夜里,却是个只会偷偷哭鼻子的小姑娘,不知道的定以为国公府给了她天大的委屈,让她做梦都在找娘?
傅煊没忍住戳了她一下。
小姑娘仍陷在梦魇中,嘴里喃喃着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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