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淳峰年近六十,鬓却不见有多花白,身量高大熊腰虎背,一开口声若洪钟:“臣董淳峰,叩见圣上,贵妃娘娘!”
仁宣帝目光锁在他身上,带着犀利审视:“爱卿平身罢,你也是为士翎而来?”
“臣……”董淳峰被反诘得一噎,敛目微低。
显然正是为此。
仁宣帝想了想,道:“朕听闻太子一怒为红颜伤了士翎一事,手心手背都是肉,朕也不忍心,便责令太子禁足半月不得出东宫,士翎进封从事中郎,赏万金良顷,爱卿看如何?”
一旁的董贵妃显而易见地脸一拉,就禁足半月,这算什么责罚!
董淳峰却倏地跪下,叩道:“臣代犬子谢皇上隆恩!”
仁宣帝嗯了一声,而后双目半闭,仿佛困极倦极。
他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挥挥手道:“都退下罢,朕乏了。”
言及此处,两人相视一眼,只能告退。
殿外,董淳峰与董贵妃两人并肩行着,面目沉凝。
董贵妃咬牙,不甘道:“父亲,当真要咽下这口气?”
董淳峰虎目直视着长长的的宫道,忽而苦笑一声:“不咽下也得咽。”
谁叫那混账东西招惹上了硬茬儿。
董淳峰也清楚,皇上哪敢真动太子,他这些年四方征战,手里握了多少地方兵权势力谁都不知道。
董淳峰早说过,皇帝欲驱使太子为战场兵刃,刃饮饱了血,终有一日,会挥向执剑人。
也幸而太子身染怪疾,时日不多了,皇帝如今也是只盼着太子能早日病死。
……
只禁半月足对于谢清砚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他呆在东宫倒也乐得自在。
分布在四处的下属依然每日将各地局势呈上禀报。
自从种下血蚀引后,冥霜少有再作。
这日夜至,屋外风清月白,静谧安宁,内室里烛火半昏。
檀禾卷着锦被,睡意朦胧间,忽听到屋外阵阵略带急切的叩门声。
冯荣禄的声音隔着扉门隐约传进来:“檀女郎,不好了,殿下那毒又作了!”
檀禾心头一紧,方才笼起的困意顿消,紧接着扬声对屋外应了一声。
她迅从床榻上爬起身穿衣,随手抓了个髻,玉簪简单簪住便推门而出。
冯荣禄在门外着急踱步,见屋门打开漏出光亮,再打眼一瞧她这一身略显凌乱的装束,便知是急匆匆才起身。
“女郎快快随奴婢来。”
深长
的回廊上,两人快步小跑着。
等到时,檀禾气喘吁吁,额上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太子寝殿里灯火通明。
谢清砚阖目端坐在榻边,眉目姿容峻挺,面色一如寻常般无异,但若靠近能听见他急促隐忍的呼吸,搭在腿上的五指合握成拳,指节泛着白。
摧枯拉朽的剧痛中,谢清砚靠着耳听八方动静,沉下心来。
风卷林叶簌簌,虫鸣细细,而后,他听见廊下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袭来。
谢清砚睁开双目,一抹熟悉至极的窈窕身影倾身靠了过来,那张满是紧张的面容咫尺之遥。
单薄的衣裙勾勒出纤细的身姿,腰间的系带草草打了个结,因跑动而松松垮垮地挂着。
谢清砚紧握的手掌微微一松。
檀禾极自然地扯开他的衣领,将脸凑得更近观察着。
布满狰狞伤疤的胸膛之上,那根血线,正以锁骨下的一点向四周蜿蜒扩散,延伸出无数细小的线。
灯架上烛火微跳,明灭不定的光映出檀禾眸底的诧异,细眉深深皱起。
“怎么会这样呢?”
但檀禾也明白,血蚀引正是因无法掌握定数,是以谁都不知道在这期间会是何走向。
什么情况都有可能会生。
“如何?”谢清砚问。
声音嘶哑低沉,犹含着一口血。
檀禾垂目,咬了咬唇,缓声如实道:“不太妙。”
谢清砚的脸上仍辨不出情绪,他神情沉静,静静地看着她,只是那双眼睛里浮起淡淡的血丝。
他低声道:“无事,你看着来便行。”
檀禾颔,取出银针,手下动作沉稳,先行封住天突、膻中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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